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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n N' 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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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宝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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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枕巧克力财源广进神奇的许愿树神奇南瓜月亮上的小兔美味的月饼神奇小植

发表于 2023-9-26 13:56: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Mission Start☆

◇act one◆
这里是位于市中心五公里远的一条小巷,准确的说,只是市政规划时在建筑物之间留出的一条宽两米左右,进深还没有操场100米跑道长的工作道,在地图上你甚至找不到它的名字。附近的餐馆店铺将它用作临时垃圾堆放场,可更多的在这条小巷过夜的流浪汉和酒鬼,则会称呼它为No name St.(无名路)。
“咔哒——”
是皮鞋踩到水潭的声音。
常年盘踞着一群难缠的流浪汉的无名路,通常不是附近居民通行的首选,更何况此刻天色已晚,又下了大雪,没有路灯的小巷里黑漆漆的,什么人会没事往这里走呢?
亨利有些警惕地抬起头。那人背着身后马路边路灯的光,看不太清脸,但身形很高。他穿的十分考究,纯羊毛制的西装、手工上色的皮鞋,亨利没看见任何logo,但推测那大概是他在隔壁餐馆端两年盘子也买不起的定制货。对方全身上下唯二能让他认出的只有那件随意披在西装外面的Burberry黑色风衣,以及脖子里松松缠着的同牌格子围巾。
“该死的老钱...”亨利小声嘀咕了一句,当然,他要是知道那件看起来最普通的风衣外套也是Burberry旗下最贵的珀松系列的话,或许会更大声点也说不定。
那人维持着不紧不慢的姿态,仿佛此刻走的是安缦的大堂红毯而非脏水遍地的弄堂。离得近了,亨利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绛紫色的头发宛如绸缎一般泛着光泽,只是不知为何有些凌乱,五官十分优秀,甚至可以说是令人惊艳的美貌的地步,贵气得压过了那身不菲的行头,很符合他对老钱的刻板印象。
面对他不甚友善的目光,这位贵族少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与他对视,他双手插兜停在了亨利面前,这让亨利有些紧张,放在身后的手悄悄攥紧了地上的一块碎石。
“先生,这么冷的天,小心感冒了。”对方率先开了口,是十分正宗的伦敦腔。
亨利怔了怔,干笑着回答:“是啊,要是能有杯热波特喝就好了。”
“稍等一下。”他应该是带了耳机,那头有人在说什么打断了他们的闲聊,“我保证我们在八点半之前一定能赶上,没办法,她的保镖实在太难缠了,所以我只能稍微暴力了点。凯撒他搞定了吗?路口?好的,一分钟后见。”
说罢他开始利索地脱下外套:“热波特酒没有,换个礼物吧。”亨利还没反应过来,那件带着松木冷香的风衣就盖在了他身上。随后对方又解开围巾,略俯下身温柔地戴到流浪汉的颈间。这展开太突然了,亨利完全愣住了。
“嘟——”
一声汽车鸣笛从巷口传来,拉回了他的神经。亨利抬眼望去,是一辆烈焰红的法拉利,顶灯照到十米开外都亮得刺眼。驾驶坐上同样坐着一个一头张扬红发的“美女”,“她”朝这边招了招手。
“圣诞快乐。”面前的有钱少爷抛下最后一句话,利索地走过去打开了车门。随着一阵轰鸣声,与这条街道格格不入的豪车疾驰而去。
这简直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般的展开,半晌,亨利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他的确很冷,于是伸手拉紧了敞开的外套前襟,垂落下来的衣袖打到了他的手背,有些潮潮的。亨利疑惑地把它捏起来,那袖口确实很湿,立刻沾到了他的手心。他攥了攥手,感觉有些粘,但巷道里太黑了,他于是费劲站起来,往月光能照到的地方走去。在那惨败的亮光下,他看清了自己的手心:满是鲜红的、即将要凝固的液体。
“啊——!”
一道尖叫划破了夜空,又很快被柔和欢快的“Jingle Bell”盖过。

◆act two◇
“A——natural,a beating heart of stone,you gotta be so cold,to make it in this world!”千切豹马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欢快地敲着,一边猛踩油门在空无一人的柏油马路上超速行驶一边高声唱歌。车载gps不断发出的“overspeed”提示和音乐响成一片。
“饶了我吧大小姐,我快要耳鸣了。”御影玲王在后座快速地把衬衫西装脱下来换成一旁被好好包在防尘袋里的开叉拖尾礼服裙,眼神通过车内后视镜给副驾驶座的米歇尔·凯撒使眼色,凯撒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千切同样透过后视镜目睹了他们“暗通曲款”的全过程,他愤愤地嚼了两下嘴里的草莓味泡泡糖,吐出一个粉色的泡泡,在红灯即将转绿的前几秒点了暂停播放键。
“转过来,米卡你帮他拉下拉链。”
玲王松了口气,乖乖转过身去。
凯撒耐心地帮他拉上后背的拉链,这条礼服裙后背开的很低,露出他漂亮的蝴蝶骨,凯撒忍不住使坏曲起手指,用凸起的指节从他后腰沿着脊椎刮到了皮肤裸露的地方。
“所以你对伊丽莎白的保镖做了什么?杀了他们?”
“嘶——收起你那调情手段,禁止把队友当成任务对象!”玲王差点跳起来撞到车顶,愤怒地扭过头看他,凯撒缺德地笑了两声,随后被千切扭了一把小臂上的肉,也笑不出来了。
“没有杀人,只是他们太烦了,真不知道伊丽莎白给他们开了多少年薪。总之为了能够顺利让她读完那段话,我只能给他们腿上一人来一枪,让他们失去行动力。”玲王开始往脸上贴1:1还原伊丽莎白的假面,随口回答道。
“我说你的外套没沾上血吧,我可不想明天看到宾州警察在新闻里通缉你。”
“啊...”玲王手下动作一顿,有些心虚地抬头看千切,“应该...没有吧?”
千切朝天翻了个白眼。
“放心吧,美国警察可不会听一个流浪汉的举报信,更何况我看他还有些印第安人血统。”凯撒用一句地狱笑话终结了这场谈话,他食指上转着一个环状颈饰,一使力抛给了玲王。玲王伸手接住,是和身上的裙子同材质的颈环,宽度恰好够遮住他的喉结,靠里的一侧有一块极小的芯片。
“带上试试吧。”
玲王好奇地戳了戳那块芯片,随后撩起后颈的碎发把它戴到脖子里:“真有那么神奇吗,只靠那不到一百个单词就能完全模仿她的声音?”
“已经开启了,你说句话不就知道了。”凯撒单手在怀里的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冲他挑挑眉。
“Hello、hello?Here is agent chameleon ,哇哦~装备部这次总算又开发出了些有用的东西。”从他口中发出的果然不再是清朗的男声,而是美国甜心那种柔软甜腻、仿佛时刻在撒娇的声音。
“你得想办法解决这口cockney(伦敦土腔),她可不会这么说话。”
“好吧,我们还有多久到?”玲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再过两个街区,五六分钟吧。”千切抽空扫了眼导航,通过后视镜和玲王对视,“没想到你穿这条裙子还挺合适的,我一开始还担心会小呢。”
“谁让我有一个好老师呢?”玲王冲他眨眨眼,“不过还要多亏了我们的小唐纳尔多先生的情妇是个180的超模,要是再矮一点,那就真的得做个去骨手术了。”
“别奉承我了。”千切露出个有些高兴的放松笑容,但也就转瞬即逝,他的神态变得严肃起来,“任务即将开始,特工chameleon,我们最后再确认一下目标和流程。本次目标是宾州州长的儿子维克特·唐纳尔多,根据内斯调查已确认他与伊丽莎白·华纳维持了长达两年的地下情人关系,他对这位女超模相当喜爱,甚至不避讳一些私下的龌龊勾当。上周我们截获了他将在今天的舞会秘密会见密斯科特的掌权人,为了说服密斯科特支持他的父亲在今年的大选中争取总统职位,他承诺在选举成功后拨一条线路让密斯科特能够合法从境外运入毒品。你今晚的任务就是化妆成他的情妇伊丽莎白,从他身上弄到那张有贩毒线路的文件,送唐纳尔多父子一套牢狱之刑,将他们彻底从大选热门候选人中三振出局。”
一旁的凯撒配合地做了个挥舞棒球棍打出全垒打的假动作,同时还吹了声口哨。
“这次的任务比较简单,组织也就没有额外派接应人员。取得文件后请自行想办法脱身,当然我建议直接把那个混蛋打晕就好,等他再醒来时,FBI就该来敲他的门了。”千切继续说着,中途还穿插了个玩笑。“不过别担心,我和米卡会全程与你沟通,所以务必把纳米耳机带好了。如果发生无法脱出的情况,请前往地图所示的电梯。”
玲王配合地按了下手指上戒指顶端镶嵌的宝石,贴在眼睛上的有色镜片立刻显示出了一张宾夕法尼亚议会大厦的3D建模图,一个红点安静地在上方一闪一闪。
“米卡会负责解决指纹的问题,坐上这班秘密电梯直达顶楼,这栋大厦高660米,足够你使用降落伞逃离现场。”
法拉利缓缓驶入敞开的铁质大门,穿过中庭在大厦前停下。千切拉起手刹,余光扫到台阶上的两位安保正朝他们走来。他转过身伸手摸了下玲王从开衩裙摆边露出来的大腿:“这条裙子开叉有点高,虽然在另一侧,但你还是要注意别把腿环上的东西露出来。安检不用担心,米卡已经搞定了。”
凯撒打了个响指,“Kein problem(没问题).”
“那么常规告示时间,如果你和你的小组成员被捉住或谋杀,BLIA将声明对你们的所有行动一无所知。*”
安保的手已经搭上了车把,隔着防窥玻璃,他最后和玲王击了个掌:“去吧,Gun bless you.”
“咔哒”
是车门被拉开的声音。
身着燕尾礼服的安保人员恭敬地65度欠身,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贴在胸口处先行了个礼,随后一手挡着车门顶,一手掌心向上朝车内的贵宾伸出。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在了他的掌心,但比它更吸引人的是对方戴在中指上的戒指,梵克雅宝的Jasmin红宝石戒指,价格快要赶上她乘坐的这辆599 GTB Fiorano。杰克深知来的恐怕是位他得罪不起的贵宾,态度放得更为谦卑。
玲王用空出的手扶了一把车门边,侧过身子踩到红毯上,开叉的礼服裙随着他的动作向两边垂落,露出光洁的大腿,黑色的裙子和同样黑色的系带尖头高跟鞋衬得他的皮肤愈加白。他礼貌地冲杰克回了个笑容,从镶钻手包里拿出暗红色的邀请函,开口是充满好莱坞风情的腔调:“伊丽莎白·华纳,这是我的邀请函。”
“好的华纳小姐,请稍等,我的同事需要确认一下您的邀请函,请您谅解。”杰克接过那张散发着玫瑰香气的手函,递给另一位安保。大约过了一分钟,对方示意没问题后将手函双手交还给她。随后,负责确认的那位又从腰间拿下一个棍装物体。
“我们为给您造成的麻烦深表歉意,但为了各位来宾的安全,请允许我们扫描一下您的身上是否携带有危险物品。”
“哦,当然没问题。”玲王挑了挑眉,配合地抬起双手。在凯撒事先骇入安保系统的前提下,那根烧火棍从头到尾都安静地跳着绿光,哪怕路过他藏了些东西的大腿根时也没有发出任何异常警报。
做完这项工作后,杰克再次对他表示了歉意,和另一位同事一起将他引上楼梯,并为他推开了大门。
“谢谢你,甜心~祝你圣诞快乐。”玲王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从手包里随意抓了一叠“富兰克林”塞进他戴着胸花的左口袋,俏皮地冲他眨了下右眼,抬步朝里走去。一阵奢靡的暖风从门内吹来,卷起那头白金色的长卷发。
“她真像个天使啊...”目送玲王离去,杰克脸有些发红,决定等一会轮岗下班后就去ins关注这位超模小姐的账号。

◇act three◆
“如果有一天你失业了,当圣诞老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亮如白昼的大厅里暖气打得很高,被擦得如镜子般的实木拼花地板上倒映着作为光源的一盏盏巨大的水晶灯。同样闪闪发光的还有各位夫人小姐头上或是胸前、指根处的各种价值不菲的顶级宝石。空气里弥漫着纸醉金迷的香水味,穿着规整西服的绅士与羽扇掩唇的淑女,在德彪西慵懒的《月光》中让人仿佛产生了回到中世纪的凡尔赛宫的感觉。
玲王顺手从面前走过的侍应生托盘里拿了一杯高脚香槟,轻轻晃了两下,借着抬头抿酒的姿势小声回应耳机里千切的挖苦。
“明天这位可怜虫或许就会因为工作失误被唐纳尔多企业开除了,我不过是替抠门的资本家把补偿金发给他而已。”
“好了,不要解释了。三点钟方向,朝你走来的那位贵妇,是伊丽莎白私交还算不错的朋友,花旗银行宾州分行行长夫人茱莉娅·詹姆斯。”
“嘿!茱儿,好久不见!”与千切的提示同步的,玲王露出真切的惊喜表情,张开双臂作出要拥抱的姿势,两步上前与茱莉娅抱了个满怀,“最近过的怎么样?”
茱莉娅咯咯笑着与他行了个贴面礼:“大忙人,国际巨星,想要见你一面已经要到这样的场合才行了。我过得还是那样,不好也不坏呗。倒是你,最近和维克特怎么样了?”这位优雅的夫人很“不合礼数”地像小姑娘一样朝她挤眉弄眼。
“她知道伊丽莎白和维克特的地下情关系,凯撒破译了她的手机软件,伊丽莎白不止一次向她吐露过想和维克特安定下来的念头。”
“哦...”玲王拖了个长调,最后遗憾地一锤定音,“也还是那样,不好也不坏,你知道我想更进一步”,他举起两根手指比了个小人走路的动作,“但我们之间持有一票否决权的那个人不是我。”
“好吧。”茱莉娅无奈地摊开手瘪了瘪嘴,“我祝你成功,但那混小子要是继续吊着你,还是早点把他踹了吧。我们的大美女莉兹难道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吗?”
“什么更好的,莉兹终于准备找个男朋友了吗?”有第三者加入了他们的对话。高挑又美丽的超模甫一入场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随着詹姆斯夫人第一个上前搭话,与她真的关系不错或是维持表面客气,以及一些对她与今晚的主人公之间的关系听说过一些风流传闻、想要借她攀关系,还有纯粹把今晚的舞会当作猎艳场所的人都陆陆续续靠过来问好。
千切依旧维持着不紧不慢的冷静语气在耳机里引导他:茱莉娅左手边的,轻松资本的CTO瑞克·帕图索;10点钟方向,宾州政府财务部长最不成器的小儿子里奇·道格拉斯,注意点别被他的咸猪手揩油了;搭着瑞克肩膀的...”
玲王没有任何延迟,几乎与耳机里的声音同步,以最恰当的称呼和寒暄与周围完全不认识的人一一打过招呼,又在“作弊器”的帮助下切入最适合他们的话题,这座名利场在几息之间,似乎就成了以他为中心运转。
“很抱歉打扰一下你的茶话会,特工chameleon,我们的目标出现了。”凯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频道里,他的笔记本屏幕上有整层大厅的所有监控小窗,在第二排第三个窗口里出现了维克特·唐纳尔多的身影。千切立刻凑到他旁边,另一头的玲王也有意识的放低了和他人说话的声音。
“scheisse!”下一秒,他们的技术人员很不优雅地爆了句粗口,“我看不到他了,这家伙走到了监控死角。”
刚才、就在他准备放大那块小屏时,这位小唐纳尔多先生突然抬头朝监控所在的地方看了过来,这个变故发生不到一秒,他就笑着与身边的人搭话,挪动了两步从镜头里消失了。凯撒立刻退回总窗口,快速扫描每一个监控窗,但全都没有他们的任务目标。
“别太紧张,大概是个意外。”千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毕竟维克特方才抬头的功夫恐怕连发现摄像头都不够,更别提巧妙而又自然的避开,要知道这间大厅里可有着四五十个监控,就连他这个特工都没办法做到如此精准的移动。
“第一排左起第二个监控和刚才拍到他的监控就在隔壁,这中间的真空地带不过3m。”千切迅速低下头和手里的监控排布图对比,“玲王,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你后方七点到八点钟左右的位置,你想办法确认下。”
玲王不动声色地放下了酒杯,有些羞赧地凑到茱莉娅耳边小声对她说:“你带化妆镜里吗,我忘了我今天涂的口红不防水...”
茱莉娅瞥了眼那个沾上了暧昧唇印的杯子,了然地从挎在手腕上的小包里掏出了一面圆形翻盖镜子。
“谢了,宝贝~”
他翻开镜子,开始细致地涂抹唇釉,动作间状似不经意地轻微挪动点身子,使手里的东西能够正对千切刚才说的角度。维克特确实在那儿,与他相谈盛欢的人正是密斯科特。玲王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将眼睛里的镜片切换成摄影模式,让远在车内的两位同伴也能掌握情况。
那两人又说了几句,维克特面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握起拳头轻捶了下对方胸口,随后,密斯科特先行离开。玲王悄悄转了点手腕想看看他离去的方向,维克特却像是被折射的光线晃到了一样直勾勾地望向他这边,接着抬步走来。
玲王不慌不忙地收回了视线,在检查了一下“妆容”后“咔哒”合上镜子还给茱莉娅,心里默默读秒,倒数到0时,一只手从背后搂上了他的腰。他立刻作出惊讶的表情回头,在看清来人后高兴地转过来给了他个拥抱。维克特也配合地把脸贴到玲王散发着香味的发顶,这个动作遮挡了他大半张脸,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在闻到那股玫瑰香味时他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
再抬起头,维克特的表情已经没有一丝破绽。他托着玲王的右手举到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聊得还开心吗?”
或许是无意在周围这圈人的面前掩饰,他的动作毫不避讳的暧昧。玲王有些诧异,但表面却维持了恰当的反应。
“当然,我都太久没见过这些好朋友们了。不过...”他柔软的指腹缓慢地从维克特的西装上口袋划到衬衫衣领,然后弯起手指勾住了他的领带,把他拉近自己:“我今天来参加的可不是茶话会,而是舞会...”
维克特似乎是有些震惊,愣了一秒才低低笑答道:“是我怠慢了,亲爱的莉兹小姐,请问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我想想,Por Una Cabeza,可以吗?”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像是施展了魔术一样,在大厅回荡的悠扬的钢琴随即变成了有些跳脱而又慵懒的经典小提琴舞曲。维克特一手背在身后,倾身弯腰,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玲王抿了抿嘴唇,把手搭了上去。维克特一用力,将他拉至怀里,两个人就这样向舞池滑去。
“一步之遥,《辛德勒的名单》里的舞曲。”玲王搭着他的肩膀,一边扭动着腰起舞,一边与他小声说话。
清脆的钢琴声切入,维克特将他推出去又拉回来,借着这个姿势贴在他耳边:“也是《闻香识女人》里的探戈选曲,你看过吗?”
“谁知道呢?或许亲爱的维克特先生愿意留我今晚和他一起看也说不定。”玲王不置可否,喉结处的变声器将他的笑声变得如银铃般清脆可人,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仿佛带着钩子一样要将维克特身上体面的衣装剐下来。
“我的荣幸。”维克特也再度笑了笑,似是应下了这个邀请。
这首曲子不过两分钟上下的长短,很快走到了最后一个高潮。维克特抬高手臂虚虚握住玲王的手,玲王抵着他的掌心蹬了下鞋跟在地板上旋转起来,长裙裙摆像花朵一样飘起,手工一颗颗镶嵌上去的碎钻因为灯光快速折射的缘故闪闪发光,在暗黑色的裙面上宛如银河那般美丽。
音乐戛然而止,玲王向后仰倒下腰,长发几乎垂到地上,一条腿抬到维克特腰侧曲起,开叉的裙摆向两侧滑落,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维克特托在他后腰的那只手上,可能是怕他摔了,维克特的另一只手也托上了他的大腿,隔着手套的指腹正好按在了他腿根的纹身处。
玲王小口地喘着气,维克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里多了些浓烈的情绪,玲王知道自己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什么时候纹的玫瑰花?”维克特一使劲帮助他站起来,玲王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上周,收到你邀请函之后,不喜欢吗?”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或许也不能称之为撒谎,那个纹身自然不可能是上周刚纹的,但在千切把订做的晚礼服照片发给他之后,他便在上周三抽空去给大腿根内侧那朵玫瑰花重新补了下色。
维克特凑近他的嘴唇,眼睛在那上面逡巡,“喜欢...得不得了。”
“那——”玲王飞快地、蜻蜓点水地吻了下他的脸颊,又立刻退开,亮盈盈地望着他:“还想看点更喜欢的吗?”
听完这句话,维克特的眼神变得更为幽暗。他一言不发地把玲王往舞池外带,贴在对方腰间的火热掌心却暴露了他的急不可耐。在路过一旁站立等候的秘书时,他打了个简单的手势。秘书像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起对讲机朝那头说了些什么。同样站在一旁的茱莉娅在玲王与她擦肩而过时隐晦地向他抛了个“把握机会”的眼神,玲王回了她一个“势在必得”,当然,“得”的和茱莉娅想的恐怕并非同一种东西。
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浮于表面的克制一同坐上了前往休息室的电梯,勉强坚持到维克特的总统套房门口时他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亲吻玲王的脖颈,缺少温度的手套带着凉意抚上了他后颈发根处试图解开那根碍事的颈饰。玲王同样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了,他用眼角余光撇到原本站在廊道里的保镖都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下后,反手握住了那只到处作乱的手:
“去床上好吗。”
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几乎只剩气音,喑哑缱绻得勾人。维克特盯着他看了两秒,摸到门把手把大拇指腹抵上去。“嘀”一声,大门自动打开,玲王因为惯性扑在他怀里往门内踉跄而去,还不忘用鞋跟勾了下门让它关上。维克特捧起他的脸吃他嘴唇上的口红,玲王心里疯狂尖叫这次牺牲大了,回去一定要让克里斯给他报个工伤,一边还要努力做出情动的模样回应对方。他搂上维克特的脖子,巧妙地与他调换了一下位置,带着他往床边走去,在如愿被扑到床上的同时,维克特也成功舔开了他的红唇把舌头伸了进来。
玲王眯起眼睛,感受津液在自己口腔内被搅动发出的水声,舌头配合地与对方纠缠,情欲几乎从他神色间满溢出来。那只暧昧地搂在对方颈后的手,却悄悄摸到了中指戒指上镶嵌的那颗红宝石,不动声色地把它抠了下来,昏黄的灯光下印出极细的不过一厘米长的银色短针,他轻轻反手,毫不犹豫地把针头刺进了维克特的颈侧。感受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还在与他热吻的维克特瞳孔骤然收缩,但这支麻翻一头大象都绰绰有余的麻醉针剂让他不能再做出更多的反应,眨了眨眼睛,就失去意识软在玲王身上。
“搞定...”玲王长吁了一口气,把压着自己的维克特拨到一边。
听到他这边的声音,沉寂了许久的耳机里也终于再次传来了声音:“我还以为你真的准备和他干一炮呢。”是凯撒,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玲王立刻反唇相讥:“我还以为唐纳尔多家的保镖发现了你这信息犯,已经把你就地正法了呢。”不然怎么像死了一样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好了别吵架了,特工chameleon,请尽快找到我们需要的文件,抓紧时间撤离。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千切打断了两个人的拌嘴,语气不是很轻松。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玲王不再多话,利落地开始从维克特衣服上的口袋翻起,连衣袖和裤管都没有放过,隔着布料仔细摸了一遍,但是很遗憾没有任何发现。
“奇怪,伊丽莎白明明说他喜欢把重要的东西随身带在身上。”
“去找找他的包?还有房间床头柜抽屉也不要放过。枕头底下,或者地板也可能藏有暗格。”千切在那头嘱咐道。
玲王捡起掉在床边的那颗价值七位数的宝石重新镶嵌回戒指托内,快速连按了两下,安装在宝石内的,由技术部开发的专门检测周边构筑物是否存在不和谐的断开、变形、特殊空间的雷达开始发出肉眼不可见的探测光线。稳定的类似心电图的嘀声在连接三人的纳米耳机里回荡,玲王则安静地把肉眼可见能藏东西的地方逐一翻检过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后,AI机械的声音响起:当前空间并未发现异常布局。玲王叹了口气,停在了次卧的衣柜门前。
“只剩这里没看了。他不会蠢到把东西藏在这种地方吧?还是说像这样高级的套房会在衣柜里提供保险柜服务?”
“打开确认一下吧,如果没有可能要做更坏的打算了,比如再把维克特弄醒,刑讯逼供之类的。”
“或者干脆把色诱进行到底。我猜你想这么说。”玲王提前抢答了凯撒的台词,手指搭上衣柜门把手,一用力把它彻底拉开。
一阵诡异的沉默。
“怎么了?”千切察觉到了异常,小心地问了句,却没有得到回答。
敞开的衣柜里,有个人躺在角落一动不动,他的衣服上有不少血迹,胸口看起来没有丝毫起伏,大概已经死了。致命伤应该在腹部,那里有个很明显的枪击留下的洞口,浸润了白衬衫的血液干涸发黑,让那处伤口显得有些狰狞。
玲王伸出去的指尖有些颤抖,慢慢拨开了挂起的挡住这具尸体的脸的衣服,在看清被害人的真容后,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死,张了张嘴又叫不出声,有几滴冷汗从额角滑落,掉进眼睛里,有些痛。但他此刻完全顾不上去揉掉那滴汗珠,搜刮着大脑内的词汇量,思考该怎么告诉自己的同伴:
这具安静闭着眼睛的尸体,和十几分钟前与他激吻并被他一针扎晕的维克特,有着一张完全一样的脸。如果不是他有一个隐姓埋名的双胞胎兄弟,或是玲王遭遇了灵异事件,那么很难解释这幅场景。
躺在衣柜里的,和躺在床上的,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维克特·唐纳尔多?
他立刻想要扭头跑回刚才的房间查看情况,但这时,一阵温热的气流却喷在他的耳垂上。
那个原本应该直到明天早上才能醒来的人,此刻正贴在他的背后,用带着懊恼、可也不过像是没买到心仪的冰淇淋那样微不足道的懊恼的语气说道:
“唉,藏这里果然还是不保险...”

◆act four◇
常年浸润在危险中养成的条件反射让玲王想也没想抬腿就往对方最为脆弱的脖子处扫去,他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如果能得手,这位“维克特”即使不当场死亡也起码会落一个脊椎骨折。可惜对方同样反应迅速,立刻抬起手臂格挡,解除冲力后“维克特”反手攥住了他的脚踝往后拽。在一瞬间意识到无法挣脱的玲王干脆顺着他的力道跳起来,扭身发力用另一条没被控制的腿再度朝他面门踢去。“维克特”思考了不过0.1s就放开了他,后退两步躲开这阵凌厉的风。成功脱身的玲王手撑地一个翻滚重新站直,飞起的裙摆短暂遮挡了“维克特”的视线,裙摆落下,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刀。
“所以那个性感的腿环上绑着的就是这个?我还以为你会带把枪呢。”面对毫不犹豫朝自己袭来的玲王,“维克特”一面周旋格挡,一面还能惊讶地感叹一句。他的实力明显远超自己,玲王心知拖下去绝对捞不到好处,在下一次攻上前的时候,他假装被脚下的厚地毯绊倒,朝地上摔去,本意是想接机瞄准“维克特”的下盘让他失衡,谁知“维克特”居然上前两步单膝跪地试图接住他。玲王一咬牙,趁着还来得及,右腿从裙摆开叉处笔直地伸出来,划出一道弧线以侧弓步的姿势勉强稳住身形,原本正手握的短刀被他抛到空中,翻出一朵漂亮的花后在下落途中被他反手抓住,狠狠朝“维克特”眼睛扎去。电光火石间,金属碰撞的声音荡出,在他即将得手之际,一支手枪格挡住了锋利的刀刃。他的速度太快了,从他自腰后抽出那把亮银色的沙鹰到挡住自己,被撩起的西装下摆才刚刚落下。
玲王重重喘着气,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维克特”,房间恢复一片死寂,但他们彼此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就像烧热的油锅,看似表面平静,实则经不起一滴水的落入。
“Surrender.”率先扯断这根绷紧的细线的人是“维克特”,他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枪,双手摊开举起来,“特工chameleon,我想这个情况可能是我们的上司下达任务时闹了些乌龙,或是...我们收到了假消息。”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是?”玲王眼睛瞪的大大的,犹豫再三后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谁知道这是不是对方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故意设下的陷阱。
“唉,好麻烦...凛,你可以接入他们的频道吗?你来解释吧。”他叹了口气,冲着空气说话,看起来应该和自己一样戴了耳机。他的接头人可能回了些不太好听的话,玲王看到卸下伪装出来的气质后危险中散发着懒散的...同事(?)偷偷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了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过一会儿,玲王小组的接线中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但勉强对他们保持了礼貌:“这里是特工zero,长话短说,昨天我们小组紧急接到了前来暗杀唐纳尔多父子的任务,阻止他们继续参加总统大选。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制造完美的假身份,只好让barrett、就是你面前这家伙杀完人后伪装成维克特找机会离场,给警方投个烟雾弹,毕竟半个小时上下的时间差法医在验尸时并不会过于细究。”
“这不可能——”之前凭动静判断到玲王正在和人搏斗,为了不打扰他分心而一直没说话的千切打断他,“克里斯一周前就给我们发了任务通知过来,拿到维克特和密斯科特意图贩毒的证据。有勾结财阀损害国家利益的这顶帽子,他无论如何都没法翻身,暗杀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在这种关键时刻,反而会把组织看好的另外几位卷进异党倾轧的风波里。”
“所以我现在也更倾向于组织内部出现了内鬼或者是有人故意设局引我们入套。啧、如果这家伙没有精虫上脑按我本来的计划行事...我不是在指责你。”
“呃、谢谢...”玲王干巴巴地回答道。
他听起来真的很生气,玲王同情地抛给了这位特工barrett一个眼神。在听到这个代号后他就收回了手中的利器,老实说他被BLIA收编也不过半年时间,加入后没多久就被克里斯派去巴黎出了个长期任务,前段时间才回来。因此除了同小队的千切、凯撒以及这次没有出任务的另外一位,对其他同事都不甚了解。但barrett是个例外,他在BLIA实在是太出名了,听说他是个暗杀天才,与自己一样才加入组织半年多,就已经完成了几个命悬一线的任务。千切曾在他面前念叨过几回,又说真人长得也十分帅气,这让玲王不免产生了一些兴趣。他自己本身就是双性恋,之前在巴黎收尾工作后在酒吧遇到过一位很对他胃口的亚裔男性,两个人酒后乱性约了一炮,此人活很好,让他颇有些食髓知味,在那之后空窗了很长一段时间。此次意外地与barrett碰上,抛开对维克特的厌恶之情,他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个吻真的十分美妙,这位暗杀天才的吻技应该是可以空口给樱桃梗打结的水平,让他久违地产生了荷尔蒙。
或许等任务结束后我可以试着约他看看,对玲王大人来说,应该可以得手。他偷偷想。
“这件事应该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很抱歉把你们卷进来了。”这话不无道理,玲王小队执行的任务通常都偏向于窃取情报,又以天衣无缝的变装出名,很少会在任务目标面前露出马脚,也上升不到大费周章设计弄死他们的地步。但总是做“脏活”的他们就不一样了。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藏在暗处的这位幕后黑手先生恐怕还有后手,你们可能没那么容易逃出去...”
凛的话音刚落,整座大厦就响起了不绝于耳的警报声,玲王立刻回神,拽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地上偷懒的家伙想往门口跑。
“跟我来,凯撒,你那边可以搞定吗?这个距离80s我和barrett应该就能跑到那架电梯口了。”
“我叫凪诚士郎。”
“嗯?啊...我叫御影玲王?叫我玲王就好了。”现在是适合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吗?玲王有些疑惑,但还是顺口回道。
“玲王。”他乖乖叫了一声,手也乖乖让玲王拽着,脚下却纹丝不动。
“现在恐怕来不及了,保镖应该已经到了我们这一层。”
“怎么可能,距离警报响才不过...”门外的脚步声数量即使落在厚厚地毯上也到了他们无法忽略的明显,骇入了本层走廊摄像头的凯撒也同样在耳机里做了最后判定:“确实来不及了,外面的障碍物不是你们两个可以快速摆脱的。这位不知名的内鬼先生恐怕事先通知了安保才拉响了警报”
“那怎么办?这栋楼的窗户都做了钢化,你还有几颗子弹?”玲王扭头问凪。
“唔...只剩三颗了。”
这就有些头疼了,玲王蹙起眉头:“三颗根本破不开这么大的落地窗。你带降落伞了吗?不行,这层的高度也不够,强行用降落伞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两个人。”
“别担心。”似乎是觉得他有些紧张,凪莫名其妙伸手抱住了他。“凛,你就位了吗?”
“哼,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替你擦屁股。”在频道里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凛说话时喘气声很重,像是刚经历了一番剧烈奔跑。视角掉转过去,这位表情很臭但被美貌消去了距离感的observer正快速把巴雷特狙击枪托架设好,伏倒瞄准了1.8公里外的自己的队友所在的房间窗户,“爆破弹击中你们的窗户只需要2.1s,麻烦二位弄出点动静掩盖一下玻璃碎掉的声音。”他眯起一只眼睛,扣着扳机的手指缓缓收紧,口中冷静地倒计时:“3、2、1——”
“嘭。”子弹无声地从装了消音器的枪管内射出。
在凛快速下达没有商量余地的通知的同时,大量保镖也已聚集到了他们房门口,有人敲了敲那扇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门:“维克特先生,请问您在里面吗?”
怎么办?
玲王眼睛一闭,张嘴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婉转的呻吟。克服这羞耻的第一步后后面就容易多了,他又紧跟着再发出两声听起来快要高潮的叫床声。凪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随后眼神里带上了一些不可察觉的笑意。玲王注意到他的目光,伸手掐了他一把用眼神示意他配合自己也弄点动静出来。
他于是也开口低喘了几声,门外陷入了一片死寂,也不知道是否是他们的“演技”起了效果。不过有没有蒙混过关也不重要了,在他们配合营造“激烈性事”的这一会儿,凛射出的子弹已经成功击中了玻璃,从卡在上面的弹头为中心,细小的裂纹迅速往外扩散至整面玻璃。凪松开玲王,快步走上前一脚重重踢上去,巨大的落地窗便轰然崩裂,碎片从上百米的高空向下纷纷坠落在草地上。
玲王迅速朝凪那边走去,那张附在他真容之外的假面也在这段距离间被他扯了下来,露出有些汗湿红润的脸和稍显凌乱的紫发。
“降落伞藏哪儿了?我觉得骗不了他们多久,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虽然500米有些勉强,但今晚的风速还可以,运气好的话有80%的概率能落到3公里外的河里。”
“没有降落伞哦。”凪朝他眨眨眼睛。
“诶?”玲王只愣了一瞬就利落地转了转手里的刀,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弯腰准备把累赘的裙摆割开后撕掉。
“那只能和他们来硬的了。凯撒,你把通往外面的最短线路图传过来。我得先找个能挡住脸的东西,早知道就不那么快把伊丽莎白的脸模扯下来了...”他的后半句话是对凪说的,言语间已经准备行动起来。
凪却拉住了他的手:“这么漂亮的裙子搞坏了就太可惜了。“他顿了顿又叫了一声:”玲王。”
“?”玲王疑惑地回头看他。
“要和我一起跳下去吗?”
“我敢保证你和他走出这道门就会立刻被打成筛子。”
前一句话是凪说的,后一句则来自他们的毒舌天才黑客凯撒。
门口传来了钥匙碰撞发出的叮铃响动。
玲王有些苦恼:“唔...这算是殉情邀请吗?虽然我还不太想死,但凯撒说我们能成功杀出去的概率只有10%不到。“
其实连1%都没有,他就是想“把队友当做任务对象调个情”。
”所以,我接受你的邀请了。”
他上前两步,笑盈盈地望着凪,距离近到鼻尖几乎与对方相碰。凪垂下浓密的长睫毛,搂上他的腰往空无一物的边沿退去。大堂经理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钥匙,大批举着防爆盾和枪支的保镖一窝蜂冲进来,数十支枪口黑洞洞地瞄准他们。与此同时,凪放松身体向后倒去,抱着怀里的玲王坠入百米高空。在坠落的这一刻,他另一只空出的手还不忘扯下维克特的假面往聚集过来的人堆里扔过去,惊得他们四散闪躲。
十二月的风比冰刀还要刺骨,玲王勉强睁开眼睛想问问他难道真的没有后手只是带着自己找死吗,却在看清凪诚士郎真容的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act five◆
“叮铃——”
悬挂在门梁上的铃铛因为店门被推开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玲王与酒吧内的熟客打了个招呼,如往常一样坐到了吧台前。
“老样子,给我一杯Tequila。”
酒保笑着应了一声,“您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莱昂先生。”
莱昂,是他来巴黎这四个月用的化名。
杯口抹了一圈洁白细盐的金色酒液配着一瓣青柠被呈到了他面前,玲王举起杯子晃了晃,凿成球形的冰块碰撞着杯壁,他轻轻放到唇边,舌尖卷走一点盐粒后抿了一小口,辛辣感伴着苦味直冲头顶,他捏起青柠吮了一口,随后满足地眯起眼睛。
“我的工作完成了,今晚就要离开这里。唉,一想到再也喝不到你调的这杯龙舌兰,我就一点儿也不想走了。”
四个月前,刚加入BLIA三周不到的他接到了上司克里斯的外派任务,要求他利用组织捏造的假身份混入赛诺菲医药集团窃取一份法国最新研制的病毒疫苗成分。他花了整整120天时间,终于成功让该开发团队的牵头专家曼施坦因任命他为头号助理,在今天傍晚偷到了那份资料秘密送到了56号安全屋。与他接洽的上线也立即安排了最快一班离开巴黎的航班,但由于今晚暴雨的影响,他不得不暂时停留到凌晨四点,便趁此机会最后再来这家名为邂逅的酒吧喝一杯龙舌兰。
“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想我可以请示一下店长,让他请您喝一杯une rencontre fortui,自从您来这里,还一次都没试过我们的招牌呢,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哈哈,替我谢谢他的好意,但真的不用,实话说白兰地我已经喝腻了。”
“或许在这最后一晚,能邂逅一位佳人也说不定。”
玲王有些忍俊不禁:“我来了邂逅这么多次,难道从来没有邂逅佳人,是因为我拒绝了这杯「邂逅」的缘故吗?”
“这谁知道呢。”酒保怂了怂肩,配合他调笑道。
“叮铃——”酒吧的门又一次被拉开,玲王没有回头去看,还是慢慢地喝他面前的酒。直到脚步声停在了吧台边,有人拉开了距离他三个身位的椅子坐下,他才总算分了一些眼神过去,这一瞥就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新来的客人有着一头罕见的白色头发,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不难判断他的五官十分优秀,他没什么表情地抿着唇,又长又密的睫毛半搭下来,显得有些恹色。上身只穿了件纯黑色的高领无袖背心,那件布料很贴身,勾勒出他紧致的胸肌还有腹肌,同时也衬得裸露的皮肤更白。下半身是同色的工装裤,腰间松松挂着条装备带,裤脚全部塞进厚底马丁靴里。他身形很挺拔,目测比玲王还要高出几公分,比例也同样很完美。
酒保凑上去询问他想喝点什么,他抬头看了看菜单,要了一杯冰柠檬水,酒保显然有些意外,与他再度确认了一番后才转身忙活。而这位充满魅力的神秘男子,则在紧促地窝在窄小的座位里片刻后,悄悄地朝旁边伸直了自己的大长腿。
“噗...”玲王没忍住笑出了声,这点动静也引得那人转头向他看来。玲王猜得没错,他确实非常好看,不如说,完全符合他的猎艳标准。五官充满亚裔气质,但具体是哪个国家的暂时还无法分辨。那双棕绿色的瞳孔直径很大,几乎占了大半眼睛,直直盯着他的时候让人有一种被危险的食肉动物盯上的错觉。
玲王俏皮地朝他抛了个wink,转回吧台不再往那边看。不一会儿,酒保推了一杯une rencontre fortui到他面前。
“怎么?老板非要请我喝一杯吗?”他伸出食指,用淡粉色的指甲敲了敲杯壁,挂在上面的冰水因为这个动作滑了几颗下来。
“不是的,是隔壁那位先生给你点的。”酒保带着八卦的笑容冲这位长相同样貌美的老顾客挤眉弄眼。
“哦——”他故意拖了个长调,没有询问也没有起身,仍旧慢条斯理地喝完了自己点的那杯龙舌兰。在酒保以为他是变相拒绝的时候,才举起那杯邂逅,拉开了那位让他“见色起意”的大帅哥旁边的座位。
他今天没有扎头发,发尾四散在肩膀和颈间,多了几分慵懒。因为刚喝了杯烈酒的缘故,脸颊有些泛红,眼睛也水润透亮,撑着脸看人的时候眼神像是带了勾子一样,清纯又诱人。
玲王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他:“你知不知道在酒吧请人喝这种名字的酒是什么意思?”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玫瑰香味一阵阵萦绕到旁人周身。
对方目光深邃地从他红润的嘴唇看到因为抬起手臂而被拉高的T恤下露出的一小截腰,效仿他的调情手段,同样贴着他耳垂回道:“我想我应该没理解错。”
湿热的气息吹在玲王敏感的皮肤上,他有些愉悦地哼笑两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散发着樱桃香气的白兰地葡萄酒,然后捧起面前人的脸,吻上了他的嘴唇。
之后的发展就顺理成章了,玲王已经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出的酒吧,又是怎么找了一家还算可以的旅馆。他们推推搡搡地上了电梯,又推开了房间门。他的艳遇对象急不可耐地把他抱上了鞋柜,轻咬他下巴的同时带着茧痕的手不安分地伸进他的衣摆来回抚摸。
“宝贝。”玲王有些痒,眯着眼睛小声喘气,“你叫什么名字。”他只是想要一个可以用来称呼的代号,没指望一夜情对象会把名字告诉自己。
“哈啊...seishirou。”对方像一只几天没进食的大猫,低喘着在他脖颈间蹭来蹭去。
seishirou?星史郎?还是诚士郎?听着倒是个日本名字。玲王也就短暂地思索了片刻,又被拉回了情欲的漩涡。
seishirou一边吻他,一边单手托起他挺翘的臀部,将他的裤子从腰间拽下来,玲王很配合地把腿抬高搭在他的肩膀上,顺着那道优美的腿部曲线能看到腿根处一朵鲜艳的玫瑰:是纹身,这位纹身师的手艺一定十分高超,那朵玫瑰与真的别无二致,茎身上的新叶与尖刺都惟妙惟肖。seishirou用指腹在上面磨了磨,侧过头张嘴在那块软肉处轻咬了一口,随后又略带安抚意味的含着那里轻轻舔舐。
玲王挂在他肩头的腿贴上他的后背,一使力把他勾到近前。他像个施展惑术得逞的魅魔,五指微张的手隔着背心从seishirou的腹肌缓缓摸到胸口,感受他心脏的跳动。
“大马士革玫瑰,是不是很漂亮。不过它更为出名的,还是那股极致馥郁的香气,嗯...和我身上的味道一样,你要不要...亲自尝尝...”
潮湿的味道仿佛从窗缝蔓延进来,又好像是从他身上流淌出来,淅淅沥沥的,下了很久......
凌晨三点二十,玲王不动声色地醒了。他安静地让眼睛适应了一下周围的黑暗后偏过头看了看seishirou。对方睡得很熟,头发软乎乎地蹭在枕头上,像个小朋友一样微蜷起身体侧躺着,胳膊虚虚地抱着他,这幅乖巧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做爱时候的凶狠。玲王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然后悄悄挪开他的手,猫似的轻轻踩到地上,开始穿衣服。房间很暗,但从窗帘间隙透出来的一点月光还是勉强能让他注意到肌肤上哪哪都是的斑驳吻痕,连修长的指节上都没被放过。
“差点以为要被吃了...”他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玲王拉开了房门,走廊昏黄的灯光照了些进来,还来不及晃到谁的眼睛,就又被关在了门外。

◆act six◇
“凪!”
从高空自由落体的速度非常快,留给玲王震惊于几个月前的一夜情对象居然是自己的同事这一情况的时间也不过就够走个神,他们与地面的距离眨眼间就已经不足五层楼。虽然从这样的高度下落不管体位如何都是死路一条,但将后背留给地面,把他紧紧护在怀里的凪还是让玲王下意识惊叫出声。
好在在这最后关头,凪终于从腰后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方块用力按了下去,它迅速膨胀变大,化为一个巨型气垫,牢牢地接住了他们。
巨大的冲力让气垫深深凹陷进去,又因为反作用的缘故把他们弹起来,像游乐园里的儿童跳床,完全无法在上面保持平衡,凪用手护着玲王后脑,抱着他狼狈地翻滚到草坪里。
“你还好吗?”玲王手忙脚乱地坐起来想查看他的情况,凪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还活着?你的东西我留在大厦东边第三棵柏树旁边了。”听到他们两的动静,一直在安静拆卸枪支的凛语气毫无起伏地开口,“耳机已经没用了,我刚开了自毁程序,一分钟后爆炸,现在是50s,稍后安全屋见。”
说罢他那头不再有任何声音。
相比之下,玲王的好队友就显得更有人情味些,凯撒传了张标注有最快甩脱追兵线路的“超级无敌比google map强一百倍羊肠小路plus版地图”过来,千切则是在简单关心过后提醒他快点把耳机摘了,自己即将启动自毁程序。
“稍后安全屋见,自己小心。”以一句类似的话作结,玲王的耳机里也不再传来任何声音。
“走吧,凯撒骇入了电梯控制系统,至少能为我们争取两三分钟时间。”
“有人追上来了。”凪看向零星几个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追了出来,往他们这儿显眼的气垫床跑的保镖,俯身揽住玲王的腿弯,一把把他扛到了肩上:“失礼了。”
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玲王愣愣地扒着凪的衣服。
凪跑得很快,但步伐却很稳,即使是这样扛麻袋的姿势也没有让玲王有多少不适感。
看着逐渐被甩开的追兵,玲王忍不住笑起来:“Nagi Bicycle,哈哈哈哈哈!”
“客人还满意吗?”凪的语气里染上了一丝笑意,如果有认识他的人在场,大概会不假思索地怀疑这个正在开玩笑的家伙被人冒名顶替了。
“嗯...勉强合格吧~”
“那么请客人换一辆更高级的载具吧。”凪慢慢停下脚步,把玲王抱到了皮质坐垫上,“我们到目的地了。”
玲王低下头,他身下是一台Panigale V4 SP2,杜卡迪上半年刚出的最新款。整台机车都漆成哑光黑色,只在前导流罩和发动机排气口刷了几道银白色的z字形粗线条。
凪脱下西装外套披到玲王身上,又从车前摸出一把SIG MPX冲锋枪和两个弹匣塞进他手里。
“追上来的虫子就交给你了。”
“包在我身上。诶这样坐吗——”
玲王本来就被他反放在车座上,闻言开始利落地装弹匣,脚踩在踏板上往车尾挪。凪却握着他的腰重又把他抱回靠近油箱那端,抬腿跨坐上机车,以一个将玲王正面拥在怀里的姿势握住了车把手。鞋跟踢掉停车架,用力踩下启动蹬杆,一拉油门,二百多公斤的重型机车就咆哮着冲了出去。
强烈的惯性反冲力把玲王掼在了凪的胸肌上,因为背向的姿势,散开的头发被风吹得乱飘,有几缕调皮地钻进了他嘴里。玲王“呸呸”吐了两下,眯着眼睛看他们后面陆续坠上的“尾巴”。他稍微挺直了背,确保不会遮挡住凪的视线,左手搂上凪的脖子,这个充满情侣间暧昧意味的动作却是为了——杀人。他的手绕过来搭住了冲锋枪弹匣,将凪的肩膀作为临时枪托,拉开了保险栓。
“接客了~”
子弹射出,两秒后,离他们最近的一辆奔驰右前胎被打爆,高速使车身无法控制地旋转,轮胎在地面几乎磨出火星,发出尖利的声响,司机努力把住方向盘企图稳住车辆,但在下一瞬被穿透前挡风玻璃而来的子弹射中心脏,他瞳孔大睁,双手无力地垂落,伴随着他的死亡,失控的载具终于倾倒翻滚两圈,与后方来不及刹车变道的另两辆奔驰撞作一团,轰然爆炸。
玲王兴奋地吹了声口哨:“Mikage Reo killed three teams~”
“抱紧我。”凪的余光飘到了从后方射来的子弹,上身和腰部使力压了一个漂亮的弯,瞄准后轮的弹头“叮当”打在挡泥板上弹飞出去卡在了旁边店铺的木质门梁上。
这群大概率受雇于设局之人的保镖团看来收到的命令八成是不用留活口,在吃了玲王一个下马威后不敢再小瞧他们,纷纷掏出了枪支朝他们射击,从旁边的小路里,也不断杀出新的车辆试图阻拦他们,情况不是很好。
凪看了看油箱表,松了一只手抵到玲王后背,把他往怀里又摁了摁,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玲王,我要加速了。”说罢,他收回的手握住离合线,左脚踩住杆位档,快速把车速拉到了六档。漆黑的巨兽像一道闪电疾驰而去,瞬间把追着他们的家伙甩开上百米远。烈烈的寒风把凪批在玲王身上的外套吹得衣摆乱飞,冷气源源不断地灌进有些宽松的袖口里,那条聊胜于无的长裙裙摆同样飞扬,过低的气温将玲王的两条腿冻得愈发白。凪用裤腿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轻轻蹭了蹭,提高了些音量问他:“冷吗?”
但机车马达的轰鸣声、呼啸的风声、追在后面的枪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噪声都太响了,玲王反应了一阵,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腿有些冷,身上还好。”
凪的眼神看上去想摸一摸他的腿,传些热量给他。但过高的时速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尽管他在开机车方面有着和杀人不相上下的天赋。最后,他只能有些幽怨地专注回前方,以期能尽快甩脱剩余的追兵。
“再坚持一下。”
“没关系。”玲王笑嘻嘻的,“和你贴在一起真的不是很冷。”
那就好,他心想,重新挑起了一个话头:“现在的距离还能打中吗?好像超出了有效射程。”至少从后视镜看,那群本就技术不算精湛的杂鱼现在差不多是把手里的枪当烟花棒在用。
“你可能不知道,我被克里斯召进BLIA,最开始可是因为,我射击的成绩——”尽管很冷,他的呼吸依然平稳,架着枪的手也没有一丝抖动。
“咔哒。”扳机被扣下,后坐力使他短暂与凪分离,又立刻被高速移动中的机车带来的反冲力抵消归位。他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扣动扳机,大街上还在放着充满节日气息的圣诞曲,随着每一声铃响,有人的手枪横飞出去,有人捂住了渗出鲜血的肩胛骨,还有最幸运的,在新年的第一天直接去见了上帝...欢乐的童声伴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像是正在放映的被施加了慢动作特效的新年档喜剧片,如果此刻真的有导演在场,摄影或许会把长焦镜头对准珍珠一样缓缓下落的弹壳,金属硬片擦过玲王的脚踝,旋转着砸到柏油马路上。随着这声几不可闻的脆响,时间归位,杜卡迪拖着尾气从街道转角消失,剩余的漏网之鱼也再无力追上他们的步伐。
“Merry Christmas!”玲王收回手里的枪,很做作地模仿电影里的西部牛仔朝冒白气的枪口吹了口气,才继续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可是我们那一届的第一名~”
他把过热的枪塞到自己和凪小腹上方的一点空隙里借它取暖。离安全屋还有些距离,为了保险起见凪决定再在周围兜两圈放点烟雾弹,无所事事的玲王就缩在他怀里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跳舞的时候露出的纹身!”
“不是,前面跟你打招呼的时候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
“因为你身上的香味,大马士革玫瑰。”凪闷闷地回答。
“诶?“玲王有些诧异,回过味来后似笑非笑地戳了戳他腹肌,”难怪你非要强调是《闻香识女人》里的曲子。”
杜卡迪的速度逐渐减慢,拐进了一条和无名路差不多的昏暗小道里,凪捏了下手刹停下车,两条长腿代替停车架撑在地上,他没有熄火,因此引擎还在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玲王抬起头看他,眼睛亮得像空中那轮月亮掉进了他的瞳孔:“我刚就想问了,你要让我这么坐,是想替我挡子弹吗,嗯?”
凪凑上去吻住了那张不断说出他羞于接话的嘴,他的嘴唇被风吹得很凉,口腔里却很烫。玲王轻启唇瓣专注地与他接吻,这样近的距离,没有任务分心后他闻到了凪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杉混着薄荷须后水的味道,让他不可抑制地产生一些冲动。
许久,凪松开了咬着他下嘴唇轻磨的牙,开口说话的音色带着快要压抑不住的欲望以及一点点的委屈:“玲王,枪咯到我了...”
他是指那把被玲王塞到他们中间取暖用的冲锋枪。
玲王伸出湿红的舌尖舔掉唇瓣上沾着的晶莹唾液,胳膊像蛇一样攀上他脖颈,若有若无地亲他的下巴,用气音回他:
“你的「枪」也咯到我大腿了...”
钟塔敲了十二下,天空中有雪花纷纷扬扬洒下来,他们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接吻,之后,也将去做一些普通情侣在夜晚会做的事情......

◇final act◆  
“差点以为要被吃了...”玲王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一切重归寂静。寂静到...那道原本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也一齐消失了。
凪睁着眼睛无声地盯了一会门口,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那头很快有人接起:
“怎么了?东西没取到?”
“不是...“他的嗓子还有点哑,带着欢爱过后的味道。”队长,能查个人吗?腿根有一朵玫瑰纹身,应该、是我们的同行。另外他的眼睛应该是紫色的,虽然他戴了美瞳...”
“真稀奇啊,小凪居然会主动打来电话~”回话的人中途变成了他的另一位队友蜂乐,巴黎和加州有六个多小时的时差,他们那边还是晚上九点,大约还在总部没走。
“让我想想~他的身上是不是还有一股很香的玫瑰味?如果是的话我大概知道是谁了。特工chameleon,和你差不多时间加入BLIA的另一位天才。不过他刚来没多久就到巴黎来做长期任务了,这次让你去取的文件就是他弄出来的。怎么?你见到他了?”
“我和他上床了。”凪直接抛出了王炸。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隐约能听到有人喝水呛到的声音,又等了一会儿,手机回到了他的队长手中,冴清了清嗓子,难得多说了几个字:“我应该和你说过,禁止和同事发生超出友情的关系,BLIA理论上来说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和他上床的时候我又不知道他是同事。”
“哈哈,小凪还是这么会装傻~”蜂乐很明显唯恐天下不乱,饶有兴致地反问他:“所以呢,小凪现在问他是想怎么样?”
凪沉默了片刻,说话的调子有些迟疑。
“我也...不知道。他已经走了...”
“那就顺其自然吧。”冴最终拍板,对他的得力干部没有过多关怀也没有过度的反对,“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总部的飞机上了,而你,将带着这份资料前往伦敦进行下一环任务。”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捎带了些人情味,不是很适应地安慰凪道:“虽然我们组织很少会跨队协作,但如果有足够的缘分的话,以后说不定有机会一起出任务。”
“嗯...”凪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手机退回了主界面,他攥着手机许久没动,直到这点光源暗下去,他才轻轻呢喃了一句:
“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
好在,也许上帝在那晚小小地加了个班,听见了他的愿望,在一个多月后的宾州议会大厦,乔装成刚被自己扭断脖子的维克特、听从观察员糸师凛的指示前去与这具身体的情人打招呼的凪诚士郎,抱住了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
“伊丽莎白”,或者说特工chameleon,拽住了他的领带,对他说:“我来参加的可不是茶话会,而是舞会。”
于是他露出符合维克特气质的笑容,俯身向他伸出掌心:“亲爱的莉兹小姐,请问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我想想,Por Una Cabeza,可以吗?”
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他与他的玫瑰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次,他迈出了那一步,抓住了那朵玫瑰。

Fin.


◆intermission◇
当凪诚士郎在“泡妞”的时候,糸师凛在干什么?

0.0.1
当凪诚士郎邀请御影玲王跳舞时:
你在搞什么把戏?立刻跟她说你身体不适,然后离开这里。
当凪诚士郎说来一首一步之遥时:
............滚
当凪诚士郎打下响指时:
(切歌)你给我等着。

0.0.2
当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亲的“滋滋”作响时:
............我一定会如实把情况汇报给糸师冴的
当凪诚士郎把拇指抵上密码锁时:
god,我居然真的给你这个淫虫开门了.......
当凪诚士郎被御影玲王带到床上时:
(崩溃)你能不能速战速决

0.0.3
当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打架时:
(发现好像不对)
当凪诚士郎说让他加入群聊时:
解释什么,解释你精虫上脑睡任务对象的情妇结果睡成了同事?
当保镖包围总统套房时:
(狂奔,狂奔十层楼到达天台)(狂奔途中还在装枪)
打枪的时候:
(瞄准凪诚士郎的后脑勺)

0.0.4
当确认凪诚士郎已经顺利逃脱时:
(立刻启动耳机自毁装置,很想公报私仇炸聋他,但忍住了)
当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在上演速度与激情时:
(抵达了安全屋,和同样到达的凯千两人打了招呼)
当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在小巷热吻时:
(烦躁地在安全屋等待)
当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在滚床单时:
(烦躁地在安全屋等待)
当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相拥而眠时:
(烦躁地在安全屋等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容扭曲但努力克制,试图露出一个友善但其实非常扭曲的笑容询问坐在一旁有些担忧玲王还没回来的千)
我记得你加入BLIA的时间比较早,冒昧请问一下,我们组织有因为办公室恋情开除成员的先例吗?
千:啊?
凯:啊?


BLIA:捏他CIA
*:碟中谍系列经典台词
barrett:巴雷特狙击枪

除了宾州议会大厦其他都是我胡乱捏造的请当作架空世界观看
本文出现的所有奢侈品均取材自百度百科和养殖老师的《龙族》因为啵珠对这些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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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枕巧克力财源广进神奇的许愿树神奇南瓜美味的月饼

发表于 2023-9-26 21:18: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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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枕巧克力财源广进神奇的许愿树神奇南瓜美味的月饼

发表于 2023-9-27 10:27:5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真的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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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枕巧克力财源广进神奇的许愿树

发表于 2023-11-9 13:22: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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