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玲短篇合集

Ffffflower

思考了些许，短篇还是不想单开了，把自己之前写的短篇放在这里，之后如果有灵感了继续写。希望能写到我女神的篇数的1/8。

01【凪玲】在樱花下唱首情歌吧
*60分主题【花】+【情歌】

02 【凪玲】陈词滥调
*16话之后心血来潮的一篇

03【凪玲】Apologize
*17话内容，按照自己觉得有趣的方式进行了解读和重构

Ffffflower

【凪玲】在樱花下唱首情歌吧

*主题是【花】+【情歌】
*3k+轻松/无脑小甜文，可能有ooc
*以凪外传小说为基础进行的白宝捏他向，背景是凪高一的时候。

01
在手机上显示最“game over”后，凪无意间听到了有人在哼唱：
“樱花
古老的樱花
我将这首情歌献给你
请你送给我迷路的恋人
告诉他
我正在思念着他”
是非常轻柔甜蜜的女声，曲调也显得绵长而悠久，饱含着女性对恋人的缠绵爱意。在听到的一瞬间，凪觉得白宝内漫漫樱花香都浓郁起来。
他转过了头，歌声便戛然而止。
而他并没有找到哼唱的人。

02
过几天，凪刚回到教室，就听到了班上女生的八卦：
“你知道吗？听说向白宝最古老的樱花树唱情歌，之后对着樱花树许愿，第二天就能实现！”
“哎？这是哪里来的说法啊？不可能吧？”
“就是啊，之前还说向寝太郎搭话，就能和帅哥两厢情愿，结果我朋友去搭话了，第二天在玲王面前摔了个狗吃屎，最喜欢的挂件还掉了！”
“别不信啊！前天美纱酱去许愿了，希望能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结果唱完就在樱花树下被杉本告白了！当时可浪漫！”
“哇——这是什么少女漫画情节啊！”
女生谈起八卦来便如同分子运动，毫无规律且漫无目的，等凪反应过来，三个女生就讨论到了“白宝哪个帅哥是校草”这种很现实的事情了。
凪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教室里补个觉，下一节国语课不管怎样他都会睡着，倒不如提前做个预热。
迷迷糊糊之间，那三个女生似乎叫住了另一个女生。
“美纱酱！你之前那件事是不是……”
“哇！真的吗？等会我也……”
“美纱你唱的是……”
在意识坠入梦境前，凪听到了那首樱花般盛开的歌：
“樱花
古老的樱花
我将这首情歌献给你
请你送给我迷路的恋人
告诉他
我正在思念着他”

03
凪无意间听到一色老师开了句酸酸甜甜的玩笑：“如果这种说法成真，我一定要在樱花树下唱一百首情歌，这样就可以早点和妻子相遇呢。”
凪这时才反应过来，“在最古老的樱花树下唱情歌就能实现心愿”这条毫无依据的谣言，就好似流感一般，轰轰烈烈地蔓延在白宝每个角落，甚至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或者说，被困在无聊高中生活的大家，在荷尔蒙的驱动下，对恋爱这个话题总有无尽的兴趣。每个人都想要像恋爱剧的主人公一样，以某种堪称奇迹的方式迎来最为动心的一刻，然后进行一段缠绵悠久又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最后以两人牵手步入婚姻为结局，而最隆重的美好还会在故事之后萦绕两人之间。
不过就像班主任说的“心生热忱的梦想”一样，一眼假的谣言对凪来说毫无吸引力。
“如果是天降女友，说不定还可以。”
凪想象了一番，觉得在楼梯里遇到心仪的人这种事似乎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便弓着身子，趴在桌洞里吃着面包了。

04
“哇哦，不是吧。”
在天台上，凪发现那棵被传言缠身的樱花树下，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甚至还排起了长队。
他越发困惑起来，这个听上去就非常假的事，怎么能让大家如此狂热？
他百思不得其解，往下努力看了一眼，在树下的很明显是个男生，双手捧着望向樱花，似乎是在祈祷；而旁边有三个女生，其中一个推搡着另一个，然后女生便从树的对面走出来，和男生搭起了话。
凪眼睛闪了一下，感慨了一句：“青春啊……”

05
“你好。”
“哦哦！凪诚士郎，你好。”
田草川美纱吓了一跳，班上万年不和人说话的瞌睡虫，竟然和自己搭上了话。凪那双如同深渊一样危险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田草川，甚至让这个小姑娘吓得后退了几步。
“凪同学，您……是想问什么？”
“你之前的事是真的吗？”
“诶？”
“花……定情花还是什么的事，”凪比画了几下，然后手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解释起来好麻烦啊……”
“你是指……‘在最古老的樱花树下唱情歌，之后许愿，第二天愿望就会实现’这段传说吗？”
“啊……”凪点了一下头，“和我说的差不多。”
完全不一样好吗？美纱无声吐槽着，但她没说出声。班上的“诅咒的恶魔之子”“行走的能量磁场”这两条新传言在美纱的心中搏斗，最后还是在“都是同班同学还是解释一下”的道德感驱使下，美纱开了口：“是真的呢。”
“唔……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说是真的？”
“因为有很多情侣都实现愿望了呢！就比如我和男朋友就是因为樱花树在一起的！”美纱突然眼睛一亮，双手握在胸前，“是玲王大人告诉我这条传说的！我就去樱花树下唱了最流行的情歌，然后许下了‘我想要谈恋爱，拜托了一定要是帅哥’的愿望，佑一就突然出现，在樱花树下向告白了！当时我可紧张了——哎？你怎么走了？”
美纱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凪感到不妙，在她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双手交叉握在胸前，转过身感慨时，凪就趁着空隙直接逃走了。
不过玲王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是谁来着——

06
趁着午休，凪偷偷来到了樱花树附近。
这棵被白宝的老师领导视为瑰宝的樱花树，如今也是白宝学生牵肠挂肚的爱情月老，正挺拔地立在白宝最佳的风水宝地，而它蓬勃舒展的枝丫上缀满了数不清的烂漫樱花，远远望去就像是炽热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着。
凪没想到，樱花树下正站着一个少年。
凪只向着对方望一眼，视线就被对方不同寻常的气质黏住了——他身上有着只有被金钱和爱意充盈灌注下才能拥有的自信，如同一只傲然的雄狮，光是伫立在那里便能引起别人对他的敬意。而少年有着一头惹人注目的、漂亮的紫罗兰色的头发，被风吹拂下带着柔和优质的光泽，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保养得很好。他俊秀却充满英气的五官赏心悦目，尤其是那双堪称完美的紫水晶双眸，立刻让这张脸变得昂贵起来。
少年带着一丝严肃，随后他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便往树上跑去，然后三两下便登上了树。
凪对此充满了不解，他慢悠悠走过去，想着“向树许愿的步骤已经变得这么繁琐了吗”，就看到少年小心翼翼地往一只乳白色的小猫接近。
凪望着少年谨慎地前进，缓慢且稳重，而后非常迅速地抓住了下不来树的小猫，之后镇定地寻找下来的路途。
“喂——同学——”
凪面露疑惑，不确定指向自己。
“同学，没错，是你。”少年对他倒是放得开，“我马上要跳下来，你接住我一下！”
“欸？”
凪刚发出一个音，还来不及拒绝，少年就已经跳了下去，而凪不得不疾速跑到对方降落的地点，一把将抱住对方。
“哈哈，做的不错。”对方的笑容十分灿烂，在樱花间穿梭的斑驳日光洒在对方身上，让凪恍惚间以为对方的脸上也是一朵春意盎然的樱花，美丽、生机勃勃、充满朝气。
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
凪把对方放下，而对方把小猫放到了地上。这时候，树荫里走出来一只成年白猫，叫唤着，然后叼起了小猫就转身离去。
“别再爬那么高的树了！”少年笑着喊道。
看到少年的那一刻，凪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谁，他忍不住说了句：
“啊，玲王。”

07
“你认识我？”
玲王的眼含笑意地注视着凪。
凪点了点头：“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这样，”玲王颔首，“刚才谢谢你的帮忙了。”
“唔，小事。”凪摸了摸脖子。
“对了，你是来向樱花许愿的吗？”
“啊。”
凪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到树这边的目的，正好当事人也在，他便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造谣？”
“撒造谣？”
“定情……花和情歌的谣言。”
“啊这个，”玲王脸上带着一丝苦恼，“你知道是我传的啊？”
凪老实地说：“田草川美纱告诉我的。”
“田草川告诉的啊？那就说得通了。我本来想着帮杉本的忙，这小子想向田草川告白但没有勇气，求到我头上了。于是我就用了个幌子来吸引田草川出来，结果没想到幌子被传了出去，都快成校园传说了。”
“这样，”凪望向对方，发觉对方完全没有任何歉意，“那歌呢？”
“歌？”
“‘古老的樱花，请送给我迷路的恋人’的歌。”
“《樱之信》？你不知道吗？这首歌蛮流行的？”
“流行？”
“什么啊，明明说认识我，连我妈妈唱的歌都不知道吗？”
“欸？”
凪这时候是真的惊讶起来，玲王被凪模样逗笑了：“不信？查查看吧！”
凪掏出手机查找起来，然后读出了歌手的姓氏：“御影？”
“对，御影。也是御影玲王的御影。”
凪点开了音乐，发现和他第一次听到的女声一模一样——看来是班上哪个人用这首歌作为铃声或者外放了。
“明明知道我叫玲王，却不知道我叫御影。”玲王笑意盈盈，“你可真是个怪人。”
被说了呢，凪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感觉耳尖稍微有些烫。

08
“我还有事，下次见——”
和玲王告别后，凪望向了古老的樱花树。
然后，他做出了他之后不能理解的事：
他唱起了《樱之信》，歌声虽然不能说至善至美，但十有八九都在调上。他唱得很轻，却也很用心，而悠悠曲调便随着风吹向了古老的树木。
凪对着树说：“樱花树，我向你许愿。”
能有对毫无动力的他感兴趣的人、心怀热忱的梦想降临的那一天、抑或来一次天降的意外恋爱……这些愿望都是凪觉得几乎不可能的事，但不就是因为只是“几乎”——尚有一丝可能性，才会去许下吗？
凪许完愿望后，觉得自己有点傻气。
他不解地发出疑问：“唔……为什么会向你许愿呢？”
回复他的只有吹拂脸上的风。
“或许是因为玲王吧……他看上去能实现一切呢。”
玲王帮助了衫本和田草川，让他们能够心意相通；而玲王的借口被广为宣传，或许也让一些心怀浪漫的人借此机遇大胆求爱，在少量谎言中掺杂了足量的真心，才会让那本该一碰就破的谎言变成了约定俗成的传言，愈发令人信服。
那么，玲王。
——你会实现凪的愿望吗？
凪这样想着，之后转过了身向教室走去，而一片樱花瓣悄悄被风拂落，安安静静地停下了凪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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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玲】陈词滥调

*玲王视角，原作捏他向，时间轴是被士道选中之后
*很心血来潮的一篇，标题也很心血来潮，主要是想尝试理解一下二选时候玲王的心情，可能有ooc


0
“玲王，你真麻烦。”
下一秒，悲鸣的海水淹没了他——


1
玲王惊醒了。
他将头靠在墙上，裹着被子喘着气，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无声。他此刻的胸口膨胀到几欲爆炸，而口鼻内似乎仍有来自海洋的腥味和淤泥。
玲王揉了揉肿胀的眼睛，这几天他基本上都没睡过什么觉，一贯健康的身体也出现了酸痛和疲倦。之前的噩梦依旧没能放过他，在玲王难得入眠的梦里，如同鬼魅般继续纠缠不清。
他的眼底像是把和凪的决裂刻在了神经内，闭眼就能将对方决然离去的身影的所有细节一一描述，连对方转身发丝甩落的几滴汗水都能准确地表述出来。
但他依旧无法理清那一刻的经历究竟是不是臆想。他的大脑昏胀不堪，在“我不管你了”之后就时醒时懵，就连今日的失败——老实说他想到这件事，还要向床下去确认对方是谁——他背对国神离开的时候脚还像是踩在棉花上，就像每一次梦里突然踩空一样毫无真实感。
他吞咽了几次，强行安抚自己的心情，试图用理智劝说乃至痛骂自己，可感情依旧躲在心脏的最深处，发出断断续续的哭泣，抽噎声在那颗强烈跳动的脏器内交织回响。
他扶着墙缓慢躺了回去，而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瘫软下去，让这副沉重的身体埋没在残酷的监狱内。
玲王闭上了眼，蜷缩着身体，用双臂抱住自己。

玲王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在凪说出“我想和洁一起踢球时”，玲王便感觉自己的胸膛被铁链狠狠地绑住了。当时浓郁的不甘、委屈和愧疚席卷了他，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对这些纷杂的情绪，一边劝着自己“凪说的没错”，一边情绪如同翻滚的沸水咕噜咕噜冒着琐碎的埋怨。
他只记得现实里自己拒绝了所有想组队的人，一次又一次带着戾气地说着“少管我”，甚至最后因喉咙干渴而变得沙哑。
国神和千切成为他新的业务合作后，他才慢慢有了一些真实感，如同在沙漠里迷路的家伙看见了远方的绿洲。
但改变如此迅速，以至于给予他少有宁静的庇护所都成为了海市蜃楼。
在澡堂望向凪的那一眼，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滔天的心理情绪让他应接不暇，随后便是过载后的停机，“我要打败凪”的机械声像是从天际传来一般，却又是他一字一句地念出来的。
之后的比赛总给他不切实际的虚幻感，他的耳畔响着他几乎呐喊出来的心理活动，以至于后来想起来，他都不能判断自己是否将那堆隐秘晦涩的想法说出了口，是否对着闪闪发光的凪喊出了“放弃吧凪”这句傲慢的暴言。
这没能分清的一瞬间，以及察觉到要将一切毁灭掉的恐惧，便被马狼最后的进球，变成了渴求他人刺穿自己的死意。
理智告诉他他表现得异常冷静，对方所有的意图都在1秒后被他察觉到。但感情叫嚣着“过程很重要”“结果是失败”，而在一句“你要失去凪了”的恐怖尖叫后，他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大脑空白地坐在地上。
“我到底……在干什么……”
带着胜利的光芒，凪走了过来，说着他听不明白的话语。他只能在茫然中察觉是鼓励，而之前的怨念就被引爆了，迅速蔓延开来，成为他掩盖失落的盔甲，向着他一直渴求的宝物口不择言，说着与内心的哀求相反的谎言。
然后，他就获得了凪的厌恶——
痛意拉扯他回到了现实，玲王这时候才发现他把自己抱得太紧，甚至连双手都死死抓住双臂。
像是坠落的人，徒劳地挥动着双臂，向天空垂下的蜘蛛丝的断端发着无用的求救。


2
再一次望向天花板，玲王开始回想自己白天的经历。
他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比赛是什么样了，只知道士道进了大部分的球、五十岚继续用着那套江湖诈骗术，而他似乎传给了士道一次又一次的球。
但在他们踢进去最后一球时，当玲王再次要传给士道时，他在球门附近似乎看到了国神。
恍惚了一秒，他便判断出来这只是自己的幻觉，但幻觉背后激起的反抗顺着血管流向了四肢，而他的脚换了个角度，直冲冲地向球门踢去。
那一球究竟有没有进，玲王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的思维被定在了那一球发出的瞬间。

那一球，和他2v2时踢进去的一球何其相似。
在输掉比赛后，国神和他整晚都保持着沉默。但玲王通过回忆的蛛丝马迹，推测到国神似乎有尝试和他搭话，但他当时已经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而将国神的声音忽略了。
那晚上本来也应该是不眠之夜，但玲王在看到马狼踢进去的一球后，就总有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他现在只剩下和凪的回忆了——都即将在未来的某个瞬间，毁灭。
这种濒临死亡的威胁让他特别恐惧，而不得不去努力回忆着之前的种种，像是马上要破产的葛朗台一样翻来覆去数着自己积攒的财富。
由于伤痛，玲王更多是回忆白宝的时光。白宝不像蓝色监狱，这座监狱的封闭空间内潜藏着锋利的“自我主义”。那时他还是一切的主人翁，处在什么都可以唾手可得的状态，甚至还因为收获了世界独一无二的天才而变得幸福，仿佛熠熠闪光的梦想就在明日便可以摘下。
凪也不像现在，那个时候凪只对玲王产生依赖，凪的世界只有玲王。那个孩子会尝试各种各样的办法，在时而成功时而失败的撒娇中摸索出一套完美的偷懒方式。
在白宝倒数第二次比赛后，凪便喊着“好累好累”向着玲王倒去，如同一只树懒挂在玲王身上。
玲王当时也因胜利的喜悦而变得好说话，之后答应了凪膝枕的提议。凪毛毛茸茸的头发蹭着玲王的腿，双手环绕在玲王的腰部，把头埋入玲王腹部的衣服里。玲王则是轻柔地摸着凪的头发，一次又一次，好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从树叶缝隙洒落在草坪上，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吹拂过大地，树叶的阴影在灿烂的阳光下变得斑驳和柔和。一切的一切都是静谧美好，于是没多久，凪就渐渐沉入了梦乡。
玲王将手从头发处移开，在凪右边脸颊上空比划了几下，才悄悄地、轻缓地用左手握住对方的左手，倚靠在树干旁，闭上了眼小憩几分。
回忆里的平静也传到了现实，在玲王察觉不到的时候，用美好的记忆组装成梦，如同毛毯一般舒适地包裹住了他。

被回忆照顾的玲王难得带了点精气神，看到无理的士道和懦弱的五十岚，对着国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却不知道他们招惹了一位强大的恶魔。
如果洁是后面逐渐起色、逐步成为吞噬战场的魔鬼，那么士道就是一开始便把整片球场握在手中的恶魔——出色的身体反应、随心所欲的自我、无人能敌的狂热，一步又一步把他和国神逼到了绝境。
在看到对方踢进第四个球时，失败的恐惧再一次侵蚀了玲王，他早已记不清昨晚那场温柔的梦境究竟是断头饭还是走马灯。在纷乱的心理活动中，一个声音愈发刺耳：
“如果这次输了，就再也夺不回宝物了，就再也……见不到凪了。”
不要……
绝对不要……
梦想快要没了……
再也见不到凪……
绝对不行——
那一刻，致命的绝望吞噬了玲王，在之前一直不想要破坏的自我，也在梦想破碎、与凪别离后变得无足轻重。他知晓了让马狼打破自我、失去自我的，压根不是勇气，而是濒临死亡和失去一切的绝望，是梦想死掉的尸体。
玲王夺下了球，夺下了要传给国神的球，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向着球门直直踢去——
之后的经过，玲王记不清了，他只知道回过神后，他和国神都跪在地上，接受着死神即将斩下的镰刀。
然后，他被选中了。
死而后生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能和凪再次相遇的希望又开始闪烁。玲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但他随后对视上了国神的眼睛。
心，一下子坠入冰窟。


3
玲王进入了影音室。
他娴熟地打开视频，将所有的都调到了凪的视频。注视着屏幕里愈发耀眼的凪，玲王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恐惧，而是越发平静地去凝视着他的宝物。
在被士道五十岚夺走后，玲王就养成了看凪的视频的习惯。他需要用凪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不被“被选中的喜悦”所带来的巨大的愧疚感吞没。
在看视频的第二夜，玲王就开始去努力改善自己的心理状况。
他其实一直清楚自己的状态不对，理智一直有意无意给予他警告，但感情犹如被拴住而狂暴的狮子，不可能仅仅靠疏通就能过消解。
再加上之后还有比赛，他和士道、五十岚也得磨合，更何况他不想在他和国神的敌人面前露出脆弱。
所以他选择强行压制了自己的感情。
但在夜深人静或者只有他一人时，抑制的阀门就会被打开，狂暴的感情就会席卷而来。玲王当时被折磨到胸肺都痛楚起来，不得不去寻找一些“缓和剂”，误打误撞来到了影音室，打开了视频，看到了凪的进球。
玲王本以为自己会崩溃，但之前面对过死亡和绝望的他，似乎免疫了一点最开始的痛苦，抑或因为他必须把这份苦楚尝出原有的几分甘甜——那是救他的命。
玲王望着凪，望着屏幕里的凪，内心奇迹般地平静了几分。而借助这难得的宁静，理智终于躲过了情感的纠缠，逐渐占据玲王的头脑。
玲王开始借助之前看到的心理学知识——这是他无聊的时候给自己设置的挑战之一——来开始自我诊断的过程。
他其实知道这次崩溃的关键所在：他把自己的一切砝码都放到了名为“凪”的秤盘上，来和之前被御影遮蔽的命运抗衡。他之前拥有过一切物质，似乎一切都是唾手可得，但内心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无聊一直在嘲笑着他，讥讽他所获得的一切都是徒有虚名。
御影玲王，御影的玲王，而不是玲王的御影。
没了御影，便没有玲王。
这如同警钟一般警醒了玲王，他回顾过往，原本以为的光辉都变得腐朽斑驳，而他的脚边离万丈深渊仅仅几尺。
——那是名为“虚无”的深渊。
玲王寻找着独属于自己的物品，渴望着能和他强大的父母抗衡的宝物。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现有的一切都无法与之抗争，更何况所有的物质都会被烙上“御影”的标签。
他是他父母梦想的半成品，他是他父母的玩具。
玲王将这份恐惧压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寻找自己的宝物，他看到了世界杯，看到了这枚御影也无法打上烙印的、极度个人名誉化的勋章。
他将其定义为宝物。
可又是从何开始，玲王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宝物似乎不再总是世界杯，而旁边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不，或许说，他的宝物早已有了凪的一份，凪是他已经拥有的宝物、世界杯是他将要获得的宝物，而他如今的一切就是基于这两件宝物。
世界杯尚且不是自己的，那么凪就成为玲王一切的动力，成为玲王的自我。那个带着天赋的孩子意识到了“什么是有趣”“什么是梦想”“什么是不甘”，越来越娴熟地运用起他得天独厚的天资，而自己在经历那次破坏后，也变得强了起来。
明明应该开心才对啊。
但，为什么他还是这么悲伤呢？


4
在翻来覆去背了多少遍自己记得的心理知识，玲王越来越觉得这些都是空泛的大道理。而之前一次又一次安慰自己“我是超级精英”“我很强”的话语，也变得不合实际而空洞起来。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四个字：
陈词滥调。
或许变成陈词滥调的不是语言，而是无法认清现实、被凪抛弃的他。
啊啊。
玲王再也抑制不住，蜷缩在影音室里面大哭起来。悲鸣的泪水无法阻止地从脸颊落下，一滴又一滴化作对凪的渴求和对自己的厌弃。
如同梦里淹没他苦涩的海。

Ffffflower

【凪玲】Apologize
*凪视角，原作向捏他
*基于17话对凪二选心态揣测，往自己觉得有趣的方向解读了，可能有ooc
*算是「陈词滥调」的凪视角。

summary：我对你的道歉姗姗来迟。

1
寒意让凪回到了现实。
听到玲王话语的一瞬间，他的耳畔响起了一声“嗡——”，出于保护机制，他的大脑出现宕机的空白感。
“用不着安慰我……你就直说好了……我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吧？”
凪在震惊中把手放了下来，然后长着嘴巴，用最毫无防备的状态，承受玲王对他的攻击。
“你变了……”
凪看着玲王逐渐抬起头，对方的眼神便刺痛了凪，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变得凝滞。
他一时不知道玲王露出的表情是什么。
是生气吗？是埋怨吗？是失落吗？是不甘吗？
可这些词语都无法形容玲王的表情。它们的意思太轻太薄了。那种表情，是尖锐的、是剧烈的，要刺伤他、要杀死他、要将浓烈的负面情绪永久地刻入他的骨子里。
——是恨意。
……为什么会恨他呢？
“……连和我约定好「一起成为世界第一」的约定都忘了。”
凪不知道，他的眼神破碎不堪，像是破碎的玻璃碎片，闪着微弱而又令人心痛的光，里面碎掉的全是他能和玲王说话的期待和激动。
凪知道，自己脑海里一直有声音在念叨着“wo……m……yo……”几个字音。但凪的声音就像是漏了气的风箱，还没穿过喉咙就直接碎裂，根本不可能传达给正伤害自己的玲王。
“既然要抛弃我……那就彻底一点啊……可恶……”
凪看着玲王，感觉到自己胸膛那颗本该跳动的心脏，在一瞬间失去了向生的渴望，无法再供应这具身躯的温暖，被玲王所说的话语的寒意彻底冻住了。
一刹那，他有被玲王杀死了的错觉。
在死亡的余晖里，他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走马灯，那一个又一个璀璨的笑容，那一次次温柔、自豪的目光。
……
这才是真实的玲王，这才是真实的玲王的目光。
——而不是现在这样！而不是现在这种假象！
一瞬间，滔天的怒意在脑海内翻滚。心脏已经死了所以无法再说出温柔的语言，沸腾的脑海里闪着一句又一句中肯到冷漠的话。
“这么说……”
凪感觉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甚至还因为愤怒而颤抖着，他的词语库就是坨浆糊，什么辞藻都必须思索一二才能费力抓住。
但他必须要说出口，必须将翻涌上来、无法排遣的怒意发泄出来！
“现在如果选你，你就满意了吗……？”
“然后呢？”
“明明一点都不兴奋、都不激动，只是出于情面才组成队伍……”
“世界第一，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吗……？”
熠熠闪光、无所不能的冷王，满怀着梦想啊热情啊这堆凪永远不敢想象的感情，如同骄阳一样照耀他的玲王。
为了梦想而不顾一切，一次又一次努力进球，大胆却又缜密、稳定却又高效地向着目标前进的玲王。
带着执着的眼神，带着不容凪质疑的笑容，强势地宣布要把他带到充满兴趣的人生的玲王。
面对自己的要求，露出轻松且自信的微笑，郑重且庄严地和他相互宣誓的玲王。
去哪里了呢？
“忘记我们约定的人，是你吧？”
原来这些回忆，也容易褪色的啊。
原来连玲王，也会让人失望啊。
原来约定，也能成为谎言啊。
“……算了，都无所谓了。”
他不想待在这里了。
“玲王，你真麻烦。”
凪感觉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玲王在他背后的目光凝固在他的背后，沉重而黏稠。
他知道，就像是当时对战z队，如果真的看到玲王的表情，他一定会有杀死现在的自己的冲动。
“我不管了。”
真是的，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
都麻烦死了！


02
凪梦到了自己在白宝的日子。
他为了人生而考上了这所学校，只要能在大考里保持自己在前20的位置，就能够保送最有名的大学。
比起神奈川里面大把成为拔尖的学生，都不可能轻松地考上大学的情况，他对白宝已经满意了。
但凪很快发现，白宝这所学校，似乎和东京这个词绑在了一起。它是东京这片巴掌大的地方的缩影，这里的人流露着天然的排他性，字里行间带着城市人的傲慢与偏见。
真够麻烦的。
相比初中，白宝的人都暗藏着一股拼劲，他们似乎一贯把“努力”当做理所当然甚至是唯一，成功的人一定是努力的，没成功的人一定是努力不够的，你犯了错就是没努力，你考得好就是这段时间努力了。
努力成为了所有事物的判断标准。
他在这里见过好多努力后成功的人，也见惯了好多努力的人，最终却不成正果。
他们无一例外，都努力成为特殊的人，却依旧不能明白“成为特殊的人”是一个伪命题。
就像是罩在玻璃杯里面的蚂蚁，绕着无棱无角的玻璃杯壁打转，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出口。
这种人日常久了就会心生怨念，然后对着根本不想不掺和进别人人生的凪开始说起闲话。
“一定是偷偷学的吧”“一定是运气好吧”“一看就是个花瓶”“白长这么大的个子”等等。有人会把自私的想法强加在凪身上，认为凪应该努力才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天赋；有人因为本身不行，而在凪背后编排一些谣言，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充满着无趣和麻烦。
凪就像是隔着一层拟生态的玻璃罩，看着里面忙忙碌碌寻找糖分和水源的蚂蚁群落。
而在这里待久了，不会读空气的人，都能够察觉到这群蚂蚁里，有那么两三个个头较大的蚁后，领导着这群盲目的蚂蚁群，而其中有个特别有钱的蚁后尤其出名，即使是凪也有所耳闻。
但再怎么样，都很麻烦。


03
你说，有的会觉得自己是神吗？
凪不知道其他人，但他知道自己会这么想。
就比如刚才接住手机的那个瞬间，他的内心便产生了微弱的自豪。从17层楼梯跳下来，并且他毫发无伤，手机也是，不管是谁都会稍微骄傲一下。
当然，他也没骄傲多久，因为游戏还在继续，输掉可不行。
凪便顺势坐在台阶上继续打游戏，耳边传来了一串轻快但又迅速的脚步声，啪嗒啪嗒。没多久，就有一道清脆又英气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凪第一反应，便是这个人唱歌会很好听。
结果就是这一愣神，他操纵的角色死掉了。
“话说，你是谁啊？要和我一起踢足球吗？”
是很英俊的人，柔顺的紫色头发在夕阳下闪着光泽，一双独特的麻吕眉舒展着，又亮又大的眼睛就像两颗镶嵌在白丝绸上的紫水晶，他微微张着嘴，对自己露出惊讶又好奇的神情。
凪很喜欢的电影里，女主角也经常会染成紫色的头发。那个女主角很可爱，阳光开朗，对男主角一见钟情后，大胆地与男主角来次俏皮的谈话，之后勇敢地爱上男主角，即使变得脆弱而看似无理取闹，也是因为爱着对方而想要得到对方理解。
凪很喜欢这个俏皮又认真的女主角。
一瞬间，他对眼前的人产生了戏弄的心态。
“啊，有钱人的儿子，给我钱。”
对方搞不懂自己说的话，是太难理解了吗？那就解释一下吧，反正他经常被人误解，也不差这一次，趁着他还有着爱屋及乌的纵容。
“我不想踢球，也没参加过任何体育运动，我只想慵懒地过完一辈子，”凪抬了抬自己的手，示意一下，“给我点钱吧。”
对方更惊讶了，然后说出了他根本不想听到的两个字。
努力。
努力有什么用呢？
靠着天赋活下来的凪，最不需要的就是努力，他经历的人生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这点。保持最低能的状态过完一生，以无害闲适的态度面对人生，就已经足够了。
凪摇着头，想着：什么啊，原来这个大少爷也是希望他努力的普通人啊。
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
“有意思！”
对方突然抱住了自己，因为激动而露出很好看的红晕，在阳光下，对方的皮肤被晚霞照耀得红润，面容神采奕奕，因为扑向凪而扬起的头发十分轻柔，轻轻拂过凪的心脏。
“你保持原样就好了！”
凪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对自己心生期待，却期待的不是“努力的凪”，而是纯粹的、不被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掩盖的自己。
凪移不开目光地看着对方的双眼，注视着对方无瑕的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仿若自己坠入紫罗兰的星空。
凪突然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般耀眼呢？


03
凪的心情不大好。
胸口塞着一股气，膨胀的、滚热的、急促的、闷燥的。这股气正正好好卡在胸骨的位置，呼不出咽不下，毫不动弹，却烫着他的肺腑。
望着黑黝黝的屋顶，听着队友酣睡的气息，凪只觉得越发烦躁。
他怎么也想不到，睡眠质量一贯优良的他，竟然会因为梦到了过去的事，而再次在梦里看到那双充满仇恨的眼，惊醒后就难以入睡。
凪忍不住抓了一把头发，但意识到这个动作完全没用。
凪尝试着数羊，但他数着数着，就突然想到，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睡不着。
那还是他们认识没多久，玲王不知在哪里得知了他之前的事。那是凪在高一的时候，因为第一节国语课而昏昏欲睡，结果睡过去一早上的八卦。
其实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必要，因为他并不是每次都会这样，偶尔春意醉人，微醺的春日扰得人困意乏乏，那么睡上一顿，就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但玲王却对此颇感兴趣，然后进行了他口中的“凪诚士郎观察大作战2”。
凪都不知道1到底是什么时候完成的。
那段时间，凪每次想要睡觉时，就会看到玲王托着下巴，用他那充满神韵的眼睛，一眨不眨望向凪。
虽然凪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他喜欢被玲王注视着——但没过多久，凪就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在玲王的视线下睡着了。
凪这时才感到麻烦起来。
在观察进行的第不知道多少天，凪趴在桌上时，突然闷头说了句：“玲王，你又在看我。”
“啊，打扰到你了吗？”
凪抬起头：“有些麻烦。”
“哈哈，抱歉啊。”玲王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我就是很好奇。”
“好奇？”凪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奇的。”
玲王的话语总是充满着丰沛的感情，吸引着他人聆听玲王的话语：“因为是凪啊！我想要了解凪的一切！”
“欸……好麻烦……”
凪趴在桌子上，因为这句话而心痒痒，然后他把右眼露出来一只，看着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关注自己的玲王。
察觉到自己的偷窥，玲王嘴角一勾，笑容肆意。
——想到这，凪用被子蒙住了头。
明明说好的要了解他，为什么现在，却自顾自地闹别扭，完全不顾及眼前的他呢？
“小傻瓜。”凪低语着。


04
凪摸着鼻子，注视着面前睫毛多的人外怪物。
如果不和强者较量，如果不能打败一个强敌，如果不能够用自己的进球来否定玲王，否定玲王对自己的否定，那么他一直卡着的闷气，就永远无法消解。
“果然我还是想和凜较量。”
然而，即使是说出了这句话的凪，察觉自己还是没办法把注意完全放在球场上。
“你变了”“你保持这样就好”“你忘了我们的约定”“让我们成为世界第一”“彻底抛弃我啊”“我一定会把你带到精彩有趣的人生”等等话语，脑海里玲王的声音不断重复，演奏成循环往复的交响乐，一遍又一遍在凪的耳朵旁边播放着。
在没拦住蚁生的那一球时，凪内心的澎湃彻底到达了极致。
啊啊，好想打败他们、击碎他们、杀死他们、暴击他们——
真厉害的比赛啊，凪抹了一下脸颊流下的汗水，这种在全身扩张的血管里涌动的躁动，在进入蓝锁前完全没有品尝过。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玲王，都是因为玲王把“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无痛无伤活着”的他拉入蓝锁，他才会品尝到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一瞬间，凪突然卡了壳。
——他什么时候，会对足球这么入迷了？
“你已经变了！”
“……”
或许他真的变了吧，就像玲王所说的。他对足球产生了好奇，产生了“我也想像他们一样激情澎湃”的热情，而因为这一时的酣畅，违背了他和玲王当初进入蓝锁的约定。
凪放下球，踢出去的瞬间，内心涌起一句道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玲王，凪在这里向你道歉。
……但是。
玲王也应该向凪道歉。
凪有错，所以他要向玲王指责的正确部分道歉。
但剩下的呢？
“你保持这样就好。”
——然后完全把凪放在以前的模板，完全不顾及现在因为玲王而变化的凪！
——才不要！
“凪，让我们成为世界第一吧！”
——却固执地不愿改变，甚至把凪一直在心里珍视的立誓说成谎言，然后无理取闹地玩弄着他的期待！
——骗子！
“我一定会把你带到比睡午觉和打游戏更有趣的人生里！”
——才刚起个头就决定不要他了，把他们之间的信任全盘否定，还倒打一耙喊着“既然要抛弃我就彻底点啊”的怨念，大声歪曲凪的所有诚意！
——吵死了！
“你已经把我们的约定，都给忘掉了！”
——闭嘴！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我才不是你的玩具！！！
凪的心脏开始狂躁不安，哐哐哐地砸着肋骨，砰砰砰地撞击大地上，带着聒噪的躁狂和怒吼，宣示着对这个世界一切的暴怒！
裹挟着怒火的足球，在欺骗的作用下，彻底实现了进化！
射门——


05
将愤怒发泄出去的凪，终于察觉到，自己刚才完全是在向玲王发怒。
玲王，我果然变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
请你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着现在的我！
请你看向真实的我，好吗！
然而，从来没发过火的凪，第一次无法遏制气愤，而向他珍视的人说着至今为止最为严重的话。
然后，为了他这份怒意，这份会伤害玲王的可能，无意识说了句：
“玲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