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ppelganger

月亮不吃土豆饼

年操 两凪一玲 人造人

雨

    在“红雨”第一次降临的百年后，人类依靠和这场灾难一同降临的，未知文明的新兴科技，建立了第一座天空城，宣告人类就此迈入一个崭新的时代。伴随越来越多的天空城出现，人们将最初飞上天的城市定为核心，围绕这座城市，上城区在资源的掠夺与战争中初具雏形。

    长年的纷争中，科技发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似乎是为了惩罚对生态无限制的破坏与同族间的无意义的斗争，“红雨”第二次降临。在象征和平的女神像下，各个势力签订了停战协议，约定共同度过这场灾难。国家消失了，今后有的只有天空城的移民与土地上的坚守者。

然而“红雨”的第三次降临彻底破坏了土地，大片的地区被归为废土。废土是被严重污染的土地，经历了“红雨”、战争、环境破坏和资源枯竭。在废土中，大气污染严重，水源受到严重污染，甚至会带有腐蚀性。生物多数是受到辐射或污染变异的怪物，危险性很高。为了防止天空城人口过载，留在地面的人多数都被抛弃了，抬头只能见到天空被高悬在天空中的上下城区所笼罩，人们行走在破败的土地上。

    与地面截然相反是天空中的上下两座城邦，是被机械与电子力量充斥的都市，城市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各种先进的机械设备和智能机器人，人们的生活和娱乐已经离不开科技技术。就像上城区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晴天，因为贵族们不喜欢裹挟着污染物的雨水，那会玷污这里的繁华。但是千篇一律的太阳会让人厌倦，所以操控天气，模拟自然气象的系统应运而生，让天气变化也成为贵族消遣的一部分。

御影玲王便是在生活上城区的有钱人家的少爷，虽然这么说不太精准，毕竟在这个被御影集团支配的城市里，玲王不止是有钱人能形容的，在这里玲王永远可以享受最优渥的生活，拥有着所有他想要的东西。但玲王却对周围唾手可得的一切感到无趣，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们如此痴迷于科技，那些所谓的能改变未来的产品，不过是被过度包装的商品，现在真正的跨时代的科技都藏在废土中，为什么连这样的真相都发现不了呢？玲王走到窗边，他的居所位于这座城市的顶层，低头就能俯瞰着繁忙的街道和闪烁的霓虹灯海洋。今天是雨天，玲王看着细碎的雨滴落在窗户上，又从玻璃外向下滚落，很小的雨，不影响他观察下方一尘不变的景色。

     “玲王少爷，您今天也要出门吗？”玲王穿上老婆婆为他搭配的衣物，老婆婆是这里除了他之外唯一的人类，其他的仆从都被人工智能取代，“随便走走。”玲王向老婆婆挥了挥手，转头对着镜子想把自己刚刚齐肩的头扎起来，但现在头发的长度还不够他扎一个优雅的发型，他把头绳撑开然后挂在手上。“我出门了。”

    坐电梯向下的过程，玲王感觉自己就像是从云端落进了海里，或许是对昔日家园的怀念，城市的布局可以模拟在地面上的模样，不过玲王没有离开过天空城，他只看过资料，所以他也无从评价是否真的相似。玲王拉上兜帽，防水的那种，他不是复古派，不喜欢拿雨伞。玲王从小路走娴熟地避开监视器，前往自己的目的地，他早已对上城区这个虚伪的世界感到厌烦，他试图离开父母的约束，去找到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或许他想要的是一种更刺激、更自由的生活。

    结果今天他没有顺利抵达拍卖所，在拐进地下路过大片涂鸦墙时，被一帮盯梢了他快大半个月的人掳走了。玲王在被捂住口鼻时想，“好老套的绑架方式。”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被铐住手脚，关在车上了。玲王勉强坐起来，靠在车门上看了看发现外面是不认识的地方，被拐到挺远的地方了。确认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没少之后在心里默默数数，“1、2、3......333、334、335。”在数到335时，他听到了有人倒下，身体与地面撞击的沉闷声。“来了！”玲王瞬间精神起来看着绑匪们被一一解决，直到最后一个被一枪射穿喉咙。

    车门被打开了，玲王不顾自己还被铐住就往来者怀里扑，“Nagi今天也很帅！”玲王眼睛亮闪闪地看向Nagi，等着Nagi帮他打开手铐，在全部解开之后对方顺势把头靠在玲王肩膀上，超过一米九的身躯乖乖蹲在玲王面前，任由对方抱着自己的白毛脑袋一顿乱摸。

“玲王想去哪里？”等玲王摸开心了Nagi才站起来，他借力帮玲王跨上自己的摩托，玲王伸手在车座上点了点，“芯片多半已经被买走了，今天拍卖会上剩下的东西都不值钱，我们去处理站吧。”Nagi长腿一跨坐在了玲王前面，等玲王伸手环在自己腰间。即使现在已经有了足够安全的防护系统，玲王也还是喜欢从后面抱紧Nagi，整个人贴在对方后背上，确认玲王完成了他的上车仪式，Nagi拧动了油门，“Yes，boss.”懒散的声音被机车猛然加速带来的轰鸣声盖过。

    玲王很享受被Nagi载着在出城的道路上飞驰，紫色的发丝在狂风里肆意飞扬。市区永远热闹非凡，霓虹比群星更闪耀，夜晚从不缺派对客纵情狂欢。玲王回头就能看见占有整栋楼面的屏幕上闪烁着最新仿生机器人的广告，机械生命像人一样在荧幕上卖笑，向左边看是永不停歇进城的水流，而他们在这样的夜晚逆行。

    只有离城市足够远，周边才会安静下来，耳边只有Nagi的心跳和呼啸的风声。玲王心情很好地在哼最近的流行曲，Nagi也跟着唱了两句，玲王没太听清，于是他抓着Nagi的肩膀跪在车座上，把头凑过去听，但是凑过来了Nagi又不唱了，还被Nagi的头发糊到脸上了。玲王不死心又在Nagi耳边唱了一次，然后问，“被我听到唱歌会害羞吗？”Nagi说，“上次就听到了这两句。”所以就只学会了两句吗！听一次就学会了真了不起，“不愧是我的宝物，各方面都很优秀！”被Nagi伸手拽了一下上衣，玲王这才老实坐了回去，但又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脸贴在Nagi后背蹭了几下。反正也没事情做，玲王就把这个歌手的歌都给Nagi唱了一次，歌词记不住的地方就自己随便哼哼带过去。虽然Nagi放缓了车速，玲王还是吃了一肚子的风，不过他自己乐在其中。

    在抵达处理站后，玲王揉了揉自己被吹得发僵的脸，发现手也没比脸好到哪去，也被刮走了温度，他只能等着Nagi放好摩托，走过让Nagi帮自己捂捂脸，拜人造人极不合理的身体素质所赐，Nagi的手心无论何时都足够温暖。“玲王又在撒娇。”Nagi这么想，手上非常自觉地帮玲王揉着脸，他反手用手背测了下温度，觉得可以了就去牵玲王的手，等着对方带他去倾倒口。

    玲王是倾倒口的常客，连带着Nagi也对这里轻车熟路了，玲王曾经和Nagi说他想过要不要从这里跳下去，在知道只是被排放到下城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玲王依旧很喜欢来倾斜口看各种东西顺着管道向下运输，他的眼睛专注看着某一样物品，直到消失在云层里。Nagi站在旁边打开他的终端开始玩游戏，感谢科技，即使在这种偏远的地方网速也十分流畅，不会变成高频战士。Nagi其实不懂为什么玲王会喜欢看垃圾排放，只是他觉得都是垃圾，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玲王会喜欢他这个无趣的人造人一样，可玲王就是喜欢。Nagi愉快地把藏在二楼的玩家一枪爆头，在他的队友试图去扶他的时候把队友也一起送走。按照惯例，他再玩一把玲王就该困了，十二岁的孩子还是很容易困，没办法像成年人一样透支夜晚。但是今天玲王只看了一会，就坐到Nagi高一层的台阶上看他打游戏，Nagi问玲王，“要回去了吗？”玲王摇摇头，“我还想在外面多呆一会。”他双手交叉，下巴抵在手背上，他看着游戏，“三楼还有人，应该只有一个。”终端的光照在Nagi脸上，把他衬得更白，看Nagi的反应比游戏有趣，于是玲王把注意力转到Nagi身上，只有近距离才能看出Nagi表情的变化，这家伙平时都是一副懒洋洋、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他生气是什么样子。玲王歪头盯着Nagi漫无目的地想着，或许他根本就不会生气，是不是制造Nagi的人面部神经做少了？渐渐的玲王头一点一点，眼看就要睡着了，Nagi见状收起终端，把玲王摇醒了，让他等会再睡。

    结果玲王在返程途中不出所料睡着了，只能被Nagi背回家。和老婆婆打了招呼后，Nagi帮玲王放到床上还帮他换了睡衣，“晚安。”Nagi在关门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