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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棒:20:00 @Alkane
剧情简介:不知是否是错觉,凪总觉得即使接受了他的告白,玲王仍对亲密举动有所回避。正逢蓝色监狱和某咖啡厅联动,要拍宣传照,借着这个机会,凪决定……
字数:7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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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影子说。他离凪好像很近,近得他说话时的呼气擦着凪的耳朵拂到他脸上;又好像很远,远到凪只要后退一步,那影绰的身形便会径自远去。
凪努力仰头,想要看清他的表情。影子给出答复的一瞬间,巨大的喜悦淹没了隐约的不安,而此时这份不安蠢蠢欲动,竟扩大身形,张牙舞爪起来。
“玲王,你开心吗?”凪试探道。
那影子越发看不真切,而凪耳畔的呼吸却像获得了实体一般,灼热坚实地捂住他的耳朵。他听不见回答。没有回答——
“醒醒,凪。”凪诚士郎睁开眼睛。是与梦中别无二致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御影玲王没有收回放在他脸旁的手,而是顺手捏了把他的脸,催促道:“今天要去拍宣传照,快别睡了,不忍等下赶不上车。”
凪眯着眼睛,伸手虚抓住玲王的手,把自己的脸往他手心里送:“什么宣传照?”
“‘Blue Cafe’的宣传照呀,‘蓝色监狱’项目和咖啡厅的联动,要拍成员们的侍者服以及和联动吉祥物的宣传照。昨天绘心不是有通知吗?”
“……”是有这回事。凪闭上眼,往被窝里缩了缩:“不想去……”
“不行。”玲王抽回手,“起来洗漱。”
他的动作带走了热气,被窝外的冷空气适时地钻进来,使他的思绪逐渐清明,回到现实世界中来。
过去的这段时间实在发生太多事了。不久前的自己还混着“下课打游戏、上课打瞌睡、非必要不与人交流”的日子,现在却拉着一个人的手赖床撒娇。这个人以开天辟地的气势闯入他的世界,不由分说地将他占为己有,而自己则报之以错误的选择……选择方式。虽然在那之后此二人的关系有所修复,甚至修复到了“别扭”之前的程度,但凪仍会在某个温馨黏腻的时刻感到一丝违和。这是在他冲动告白、且玲王答应——也就是说他们确定情侣关系后,他才发现的。
比如,一起刷牙时他把下巴搁在玲王的肩膀上,却被玲王以“很痒很重”为由推开;再比如,去乘摆渡巴士的路上,凪想拉玲王的手和他说几句话,却被玲王不着痕迹地避开,继而快走两步和走在前面的千切闲聊去了。
再加上今早的怪梦,饶是凪诚士郎这种对外界、对他人的态度主打无知无觉的迟钝家伙,也不免笨拙地运作起他的感知和情感分析系统,犹疑着得出一个猜想:他们并没有和好如初,玲王在回避什么?
“所以你来问我?”千切端起矿泉水喝了一气,喝空了半瓶才得空回上这一句。
拍照的顺序是先单人后合照。千切刚回到休息室,就被凪用“喂千切听我说”开头劈头盖脸砸了一连串的情感问题。
“我以为凪亲你们已经和好了呢。”蜂乐端着椅子凑过来听八卦。
“……算是和好了。”凪犹豫了一下,如实相告,“前段时间我告白了,现在是情侣。”
“……”蜂乐和千切双双沉默。蜂乐犹豫再三,把那句“原来你们一开始不是情侣吗”咽了下去,千切则是生生忍住了一个白眼。
“这不是发展得很顺利嘛。如果玲王亲不喜欢凪亲的话,他也不会答应你的告白吧。”蜂乐说,“凪亲说的那个,‘违和感’,既然你做梦梦见,其实潜意识里有意识到什么吧?你自己有什么头绪吗?”
“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开的?比如,”千切试探着说,“二选的时候,玲王不是哭了吗?你有问过玲王为什么会哭吗?”
蜂乐小小地“哎呀”了一声。当时他们走得快,不知道大厅发生了什么。不过当时有不少人在现场,他也听到过一些传闻,而传闻此时得到了较为“权威”的证实。
这次换凪沉默了。要说有没有头绪,不仅有,而且很多。二选选择了洁世一,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次惹哭了玲王;一时气话说了玲王“很麻烦,不想管了”;还有再之后的,适应性训练时玲王选择了自己、u20开场前他送来的手套、玲王的新技能“变色龙”……休息时在涩谷遇到,玲王若有似无的躲闪;新英雄大战,玲王和自己都选择了英格兰,却回避了自己的喜悦;玲王说想要有自己单打独斗的能力……
玲王,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玲王,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说。
“虽然我不是很懂,不过如果凪亲觉得有哪里别扭,玲王亲的感受也会是一样的。”蜂乐挠了挠头,“还有就是,及时表达自己的想法很重要……”
“要完整地说出来,不要省略中间的步骤。”千切补充,“很麻烦对吧?实话实说,如果你是怕麻烦大王,那位绝对称得上是麻烦大王了。对付麻烦大王,有很多话是要掰开揉碎了讲给他听的。找个机会谈谈吧?”
“……”凪诚士郎不语。但很明显,他把那句“掰开揉碎了讲”听进去了。他“腾”地站起来:“千切,蜂乐,谢谢你们。我去看看玲王拍完了没。”
“他拍得是有点久了……哎!‘找个机会’不是让你现在就说的啊!”千切在后面大声提醒,也不知道凪听没听见。
玲王不在摄影棚。摄影棚里已经拍到下一位了,助理告诉他“御影桑已经结束了”,其他人也说没看到他出去。休息室……他没回千切、蜂乐和他休息的那个休息室,其他休息室也不见人影,其中休息的人也都说“没见到”。只有单独在一间休息室休息的,这次联动的吉祥物——或者说套着吉祥物皮套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表示“见到了”。
“他去哪了?”凪问。
吉祥物比划了一个“WC”。
这位吉祥物的中之人好敬业啊,凪想。明明现在是私下的场合,直接出声回答就好了……皮套也不脱,即使现在是二月,天气还冷,但楼里的暖气开得还算租,套着皮套应该很热吧。话说这个吉祥物叫什么来着?
Blue Coffee Bear……吗?角色理念是“倾听烦恼”?摆渡巴士上玲王有和千切聊起,但那会儿自己太困眯过去了,只能说有印象,印象不深。
“烦恼的事都可以告诉它,它会认真倾听,虽然不能给出建议,但一定守口如瓶”——千切是这样说的。
“那我还挺想和它聊聊”——玲王这么回答。
玲王有什么想说的呢?
“倾听烦恼?”凪忽然说。
“……”吉祥物小熊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就在小熊以为凪会离开时,他出乎意料地走过来,坐在了小熊的旁边,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
……开始倾诉烦恼了。
小熊有些不知所措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两个人之间留足了空隙。
“我有一个朋友,前段时间和喜欢的人闹了别扭……矛盾……程度介乎‘别扭’和‘矛盾’之间,不是那种小打小闹后就和好的别扭,但也不是从此断绝联系的矛盾,怎么说呢……”
凪停住了。他仔细思索措辞——他不知道将细节讲到何种程度才算合适,更何况有些细节谁“对”谁“错”、又有哪些细节是影响玲王态度变化的关键因素,他自己都没能明白——半晌后开口。
“我……我朋友他们,因为共同的理想在做一件事,但在一个重要的节点上产生了分歧——我朋友选择先走一步,在前面等着他喜欢的人。那时他以为他喜欢的人会理解和支持他的决定,毕竟他们那么了解彼此……现在看来,事实或许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很久后才知道,喜欢的人因为这件事狠狠受挫,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哭了一场。”
凪诚士郎狠狠揉了把脸:“……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之后朋友喜欢的人三番两次对我朋友下战书,口气也变得夹枪带棒的,还说‘我们已经是敌人了’……那时我朋友还没意识到他喜欢的人因为他之前的举动已经生气了,喜欢的人的话对他来说也是重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喜欢的人的‘反击’是有效的。”
那是“反击”吗?凪想。不管有意无意,玲王都让他狠狠地受了伤,就像不管有意无意,他都让玲王受了伤。
“所以我朋友觉得是对方选择了离开。”
小熊一动不动,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在凪看来,这位吉祥物——皮套下的工作人员——正尽职尽责地倾听,扮演着一个“不能给出建议,一定守口如瓶”的倾听者。
“再然后,忽然有一天,喜欢的人不再‘带刺’了。他不再刻意回避和我朋友的交流,甚至渐渐地像从前一样关心他、照顾他。在旁人看来,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了,甚至我朋友也这么想……所以他告白了。”
“那是在矛盾之前他就想做的事。”
他闭上眼睛。
“我要让凪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
“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凪诚士郎。”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可以不断追梦。”
……
“凪成为世界第一射手,我做他的副手就好。”
他叹了口气。“但有什么和之前不一样了。就好像……就好像从前是他在前面引领着我走,现在是他在背后推着我走,但我想要的……”
“……只是和他并排前行。”
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人称错误,慌忙找补:“是我朋友。我朋友想知道他的恋人是经过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才发生了这样的态度变化,他都在想什么?他还有很多心里话想和恋人说。他问了其他朋友,其他朋友建议他和恋人细致地聊一聊。”他想了想小熊的设定,还是不抱希望地续上一句:“你有什么建议吗?”
小熊猛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比划了半天,最后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扑向了休息室角落的白板。隔着一层厚厚的毛布握笔写字实属不易,它努力半天,最后在白板上写下了几个歪扭的大字。
“‘刚才’?你是说我刚才对你说的内容吗?都是真的。”
小熊急切地摇了摇头。凪福至心灵:“我把刚才的话告诉他?”
小熊重重点头。
凪又一次沉默了。“我能好好地说出口吗?”
小熊看着他,思索了一会儿,在白板上画了个信封的图案。
“信封?你是说写下来?”
小熊点头。
凪若有所思。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到一阵敲门声。
“凪,到你拍了——啊,在忙?”
是洁世一。他推开门,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屋里的情况。白板上的内容被小熊挡住了。他丢下一句“快点儿”就离开了——蜂乐在隔壁叫他。
凪站起来:“那我先过去了。那个……”他顿了顿,“等一会儿玲王出来了,叫他早点回休息室,还有……不要告诉他我找你聊过的事。谢谢。”
道谢是真心的。小熊点头,冲他挥手道别。
“白发君双手撑在吧台上,上半身向紫发君前倾,紫发君用叉子蒯一小块蛋糕作势喂他,用左手,右手端起蛋糕向镜头展示——胳膊不要打那么开!紫发君不要和白发君离那么远,近一点、亲密一点——哎,对!”
跟着监督的指令,凪向玲王递过来的叉子张开嘴,作势要吃。
玲王的手一顿,不由地将叉子稍稍后撤。
“哎!叉子不要动!”监督大喊一声。
玲王停住不动了。凪顺着银亮的叉子、捏着叉子的手指、整洁干净的袖口一路向上看去,最终落到玲王的脸上。那张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的面皮似乎透出淡淡的潮红,眼睛回避了他逡巡的目光,正若无其事地看向摄影师。
摄影棚里太热了,一阵燥热从腰腹向上蔓延,热得凪诚士郎很想动手把领结和领口一齐拉开。
很快他就这么做了。不知出于什么趣味,监督指示让他把前两颗扣子都解开,再抹一点奶油在嘴角和锁骨上。
现场拍摄的道具都不是真正的食物,所谓“奶油”也是不知什么东西做出的类奶油物。现场助理递过来一只盛满“奶油”的盆,“奶油”雪白蓬松,除了不知来自原材料哪个部分的工业香精味,与真正的奶油别无二致。
凪和玲王面面相觑,而后玲王抓起“奶油”盆,从中挖了一点,蹭在凪的锁骨和嘴角。玲王发热的指尖从凪嘴角抹过,把他那句“我自己来”堵了回去。凪“咕咚”咽了口唾沫,下意识伸手想拉住他的手,玲王却及时避开,一只手扶着凪的肩膀,几乎要靠在他身上,去够凪后侧的那杯“焦糖拿铁”——
“好!”监督跳起来,二人像被猛地灌入神智,迅速拉开正常的社交距离。
在监督一阵拍到满意片子的喜悦声中,这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沉默不能言语。
还不等这其中的谁开口说话,吉祥物小熊就上场了。拍完他们和小熊的合照、再拍几张所有人的合照,今天的拍照任务就结束了,在场的工作人员没人吱声,但都急着下班,因此工作得更卖力起来。
因为小熊的“横插一脚”,旖旎的气氛烟消云散。直到拍摄结束,两人都保持着面色如常。
结束时,凪轻轻对小熊点了点头,而小熊则给以热情的回应,热情得和上午休息室那只判若两熊。凪没细想,正要回休息室换衣服,却被蜂乐轻轻拉住:“过来一下。”
玲回头看了一眼,立刻被千切挎着胳膊拐走。
……
凪打开手中的纸袋:里面是一盒造型精致的巧克力。那是蜂乐塞给他的,说是咖啡厅负责人送给他们试吃的新品。
“早点和好哦,我想见识‘完全体’的凪&玲王有多大威力——啊,情人节快乐!”蜂乐这么说。
凪攥紧纸袋,深深吸了口气。
这一天下来,拍照累得不行不说,凪说“谢谢”的次数也是抵得上平日一周的量。大概是平日里不用和这么多人交流,也不用说这么多话,表达自己心底的想法也耗掉了他的大半能量。在回程的路上,他已接近昏迷,还是玲王把他从车上背回宿舍的。
然而一沾床,凪就立刻清醒过来了。看他睡得不应人声,玲王没等他一起,放下他就去洗漱了。今天出了不少汗,玲王应该会洗蛮久。趁这机会,他从玲王桌上摸了笔和几张写字纸——玲王有时会写画战术图——溜去卫生间写挖心掏肺的自白书了。
趴在马桶盖上写字很难用上力气,加上担心自己“蹲厕”太久引起玲王疑心,凪的字张牙舞爪,几乎要从信纸上飞出去。然而内容却如千切所劝,掰开揉碎了把自己的心事铺陈而出。写毕,他站起来揉了揉蹲麻了的腿,假装无事发生,溜回宿舍。
玲王如他料想的那样洗了很久的澡,应该是连护发护肤都在浴室做了,凪把信——自白书——或者干脆叫情书——藏好,躺回床上装睡装到真要睡着,玲王方才回来。
就像早上叫起他一样,玲王坐在他床边,伸手拍拍他的脸:“凪,别睡了,起来洗个澡再睡。”
沐浴露的清香顺着玲王的袖口流淌,带着刚洗完澡的温热,洁净了以他为中心半径一米的氛围。凪伸了个半真半假的懒腰:“玲王,背我去……”
玲王嘴上反驳,语气却愈发温柔:“开什么玩笑,晚上已经是背你回来的了,自己去。”
凪哼唧一声,还是自己去了。
一夜无梦。
说是“快情人节了”,实际第二天就是情人节。凪早上起来和玲王约了晚上自由训练时间在某训练室见面,玲王答应了,没问什么。这一日的训练,凪都心不在焉,还挨了克里斯几句。
吃完晚饭,凪找了个理由支开玲王,拿上情书和巧克力先行去了训练室。
为了让他们在日常训练时记住比赛场馆的脚感,训练室的草皮是专人养护的真草皮。凪半盘着腿坐在草皮上,一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薅无辜遭殃的草皮,一边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等待玲王的到来。
从拍摄那天起,玲王和他之间的那种莫名的隔阂就变淡了。玲王昨晚把他背回来,还温声温气地和他讲话,大有恢复如进蓝色监狱前般的溺爱之势。不,更大的变化是,他不再那么回避自己的亲密接触,比如今早洗漱完毕,他主动伸手揉了自己的脑袋,还破天荒地给了一个贴面吻,虽然吻完后他自己也变得像只熟虾……而且昨天拍双人合照的时候……
凪薅下一撮长势喜人的草。
主动抹奶油、过分地忽略距离,那是故意的吗?
正想着,“嗡”的一声,训练室的门开了。
是玲王。
“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吧。”玲王歪着脑袋,脸上看不清表情。
猜对了。凪仰头,干巴巴地说:“今天是情人节,我们是情侣,不该一起过么?”
“选在训练室,只是想独处?”玲王凑过来坐下。凪把草叶拢一拢团一团丢到较远的地方,免得它们粘在玲王的裤子上。玲王对着被凪薅秃的那块草皮,不知为何轻轻笑了一下。
“我猜你还有事要说。”玲王没开头没结尾地说。
他怎么知道的?凪心里一惊,不及细想,更没注意到玲王的手正捏着他自己的裤脚,忙拿出藏在背后的情书和巧克力:“情人节快乐,这是巧克力,联动咖啡厅的负责人送给蜂乐和千切的,他们又送给我,说祝我们情人节快乐……呃,这个是我的……”
凪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已经红透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熊给的建议可能不是什么好主意,“写情书”这件事太老土、太中学生,介绍这封信的难度不比告白那时低。他感到耳朵尖烧了起来,喉咙也干涩发紧,声音越来越小:“是我的……是我想对玲王说的话。”
玲王从他手中接过巧克力和情书,将巧克力放在一边,打开信细细读了起来。
作为亲自把关过凪诚士郎全科笔记、作业以及试卷的人,信纸上文字的凌乱程度并不影响他的阅读,它们依旧令他感到熟悉而亲切;但内容确是头一次见,它们诚挚而热烈,每字每句,读得玲王的耳尖也逐渐升温,心跳逐渐加快。
从“我喜欢和玲王在一起,和玲王在一起一点也不麻烦,只是我觉得和洁组队可能能让我见到不一样的风景,我们可以离我们的梦想更进一步,那时候没有说清楚,对不起”到“我不是想要玲王做我的副手,我们两个在一起,凪&玲王的组合能发挥出超越我们中单独任何一个的力量,我想的是和玲王一起拿世界杯,请一直在我的身边”,再到“我想知道玲王是怎么想的,我在乎玲王,玲王单打独斗地修炼内心,让我觉得好寂寞”,御影玲王的指尖抚过每一个字,最后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合上这封滚烫的情书。
凪略带不安又期待地看着他。
玲王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里。
在那堪称命运的起点的楼梯口相会之时,御影玲王——这个对自己的眼光有着相当自信的投资者——一瞬间就被那敏捷的身姿夺去注意。他自认“强迫”凪进入业界,只为让这个足球天才和自己一起实现自己的世界杯理想……这是“ego”吗?利用凪完成自己的梦想?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从凪抛弃自己,还是从自己意识到自己需要能单打独斗的能力,或者更早,从他意识到凪的目光总沉沉地追随着自己开始?
“他不能离开我。”玲王想。直到这颗自欺欺人的心被凪亲手撕裂。
“我也有话要说。我……”玲王深深地吸气、呼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我想先坦白,昨天在休息室里听你说话的小熊……是我。”
凪愣住了。
“我的单人摄影很快就结束了。回到休息室,刚想进去时,我听到你和千切、蜂乐讨论的声音……我不是有意偷听。你说‘违和感’,我才知道我掩藏得并不成功。我总担心再像之前那样粘着你,不在乎你的想法,只一昧地将我的任性强加于你,你会再一次离我而去。”
玲王顿了顿:“我甚至以为你会向他们抱怨我。”
凪急切道:“我不……”
“我知道。”玲王打断他,“我现在知道了……但我还是害怕。我有时做梦都还梦到二选的时候,你把我丢在原地,我手脚冰凉,血不知流到哪里去了,全大厅的人都在看我——”
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迫使自己停下来。凪伸手握住他颤抖的拳以作安抚,不让他逃走。
“然后我听到你说要出来找我。”玲王继续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在外面偷听,慌乱中看到休息室里放着的小熊皮套,就……”
他眼里盛满说不清的情绪:“为什么你能对千切说出口、对陌生人说出口,却不能对我说出口呢?”
他低下头:“我曾以为我是特别的。”
“你是。”凪立刻回答,“你一直都是,我不能没有你——”
“现在我知道了。”玲王敲了敲信纸,挤出一个笑,“这足够证明了。我从没想过你有那么多的话想说。我知道我太忽略你的感受,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你离开,我明知道你是去为了我们的理想,却仍患得患失、自怨自艾,产生了单打独斗的想法……然而你却觉得是我抛弃了你。这么想来,我和你没什么不同。绘心说的‘ego’,我多少有点理解了。”
“‘我们的理想’啊……”玲王感叹道,“你能觉得足球有趣,真是太好了。唯有这件事情,即使是我自怨自艾、认为你抛下我的时候,仍发自内心地觉得高兴。”
“嗯。”凪伸手,环抱住玲王,“玲王,谢谢你邀请我踢球……”
玲王回抱住他。片刻后,他感到肩膀上似乎沾了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他想回头,却被玲王紧紧箍住,直到玲王主动松开他,唯有通红的眼角可作泪水的证据。
“我不会再丢下你,你不要再丢下我,我们约定好了,不要再做让对方伤心的事。”玲王伸出小指,凪会意,伸出小指轻轻勾住。
“拉钩上吊,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嗯。”
我不会再丢下你,你不要再丢下我,我们约定好了,不要再做让对方伤心的事。
一定。
“这个巧克力挺好吃的诶!但还是比我家的差一点。”
“玲王家还做巧克力吗?”
“嗯?是旗下的副产业啦,有一条做高端巧克力的生产线。”
“我想吃。”
“凪拿到世界杯冠军我就请你吃。”
“现在不行?”
“不行。”
“那……”凪用手指蹭蹭玲王的手指,“你要给我新的热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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