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诚是玲王从外面捡回来的一只狗,脏兮兮骨瘦如柴。被抛弃过的小狗总是过得战战兢兢,害怕再次被抛弃。凪诚士郎不喜欢这只狗,这只狗也并不喜欢他。但是靠着玲王,他们两个成为了陌生的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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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宠物带上飞机出国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凪诚士郎前前后后准备了许久,然后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带狗进机舱的航空公司,总算是赶上。 从英国到日本这遥远的十几小时,他都要和狗一直待在一起。 小诚的体型很大,为了机舱里过得舒服一些,他把相邻的座位都买了。上飞机的时候小诚受到了空乘们的热烈欢迎,只是这只懒狗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出发前凪诚士郎给小诚在家洗了澡,因为这狗把他的柠檬茶打翻了倒在了自己身上。给大狗洗澡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工作,见小诚上机之后就乖乖地趴在凪诚士郎也赶紧给自己补了个眠。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派餐的时间,食物的香气把他吵醒。迷迷糊糊中凪诚士郎感觉到小诚用爪子正在扒拉他的裤子。 把自己的餐食吃掉,他给小诚喂了点水。空乘好奇地询问起小诚的品种。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小诚是几年前玲王捡回来的狗。 刚到家的时候又瘦又小,毛躁发黄的白毛显得整只狗都乱糟糟的。但是倒是很老实,不拆家乱叫。他不在意狗的品种甚至不在意狗。而玲王则是不去探究,并表示什么品种都无所谓。谁知道那么点的豆丁会长到如今这么大只,站起来能和他们比肩。 蓬松的白毛加上耷拉的耳朵,圆溜溜的黑色眼珠子惹得空乘心花路放总想着去摸摸。只是小诚一如既往地不给面子,冷淡地趴在原地,任凭空乘拿食物引诱。明明已经饿得肚子叫,还是不为所动。 小诚从小到大都懒,不爱出门不爱吃东西也不爱搭理人。它唯一激动的时候便是玲王从外面回来,它会蹲在门口摇着尾巴迎接。 到达日本已经是下午,灰蒙蒙的天和英国如出一辙。微凉的风刮过,如同小诚被玲王带回家家里那天一般。 掏出手机,千切豹马的信息轰炸般传了过来。凪诚士郎把手机递到不断在嗅闻的小诚面前,展示千切豹马传过来的照片。 对方正打算给小诚找个对象。千切豹马滔滔不绝地说着要相亲的狗的信息,是他姐姐养的狗,是只日本银狐,看照片照顾得倒是不错,但是看起来只有小诚腿那么高。 小诚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继续埋头嗅闻这片陌生的土地。 凪诚士郎给千切豹马回了条信息,告诉对方。小诚的蛋蛋留在了英国。 其实一开始他们并没有给小诚绝育的想法,小诚对着母狗也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似乎那一刀有没有区别也不大。 他和玲王做爱从来不背着小诚,小诚从小看着他们赤裸着贴在一起。有的时候他还会恶略地把小诚喊到一旁然后压着玲王操弄。 他最爱的姿势是正面和骑乘,因为他能清楚地看到玲王那因为高潮而不可自拔的脸。嘴巴微张,眼神迷离地承受他的一次次操弄。 玲王总想拿手挡着脸,他便抓住玲王的手腕把玲王的手压在头顶,亦或是把手按在床上挺着胯把阴茎插进玲王的体内。 他原本酷爱听玲王的呻吟,那种因为他而无法自持的放荡。 后面小诚来了之后,玲王便开始压抑着自己,小声地哼唧着。他对此颇为不满,操弄的幅度更大,一遍遍不带喘息地拿阴茎顶弄玲王的G点。一开始玲王受不了了会哭着求饶,小诚便会着急地在床边围着转。 如果把它关在门外,它便会疯狂挠门。 后来玲王也习惯了,便没有之前那般放不开。他又重新听到了玲王那诱人的呻吟。从一开始还是放不开小小声,到最后毫不掩饰的放纵。 他把玲王抱到腿上,灵巧的手指在玲王那色情的屁股里抽插发出暧昧的水声。嘴里含住玲王的乳头,拿舌苔一遍遍摸着小小的乳孔。他的卖力让玲王仰着头呻吟。 他兴致勃勃地正打算抱起玲王走到窗前,就感觉脚上一疼。 足球运动员的脚非常珍贵,但是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他没想到,第一次受伤是因为一只狗。 他接种了人生第一只狂犬疫苗,仅仅因为他和恋人在家做爱,恋人呻吟声太大,狗以为它主人被欺负了。 玲王动了把小诚送人的想法,而不喜欢小诚的他把玲王劝住了。 顶着这样的名字被玲王送走,他会十分难过。 汽车的喇叭声唤醒了还在回忆的凪诚士郎,他约的车已经到了。 先把狗放到后座,然后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凪诚士郎拉开车门坐到了小诚的身旁。 面对陌生的一切,小诚有些不安地缩在他的脚边。他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似乎日本也好,英国也罢,并没有什么区别。 天黑了下来,路灯亮起时凪诚士郎终于迈出了臭烘烘的车厢。把车费误工费清洁费全部交给司机后,凪诚士郎拉着行李带着恹恹的小诚回了家。 在英国不晕车不晕机的小诚,来到日本之后在车上吐得昏天地暗。 幸亏一路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不然车上的味道更加不好受。 打开鞋柜,里面只有两双相似的男士拖鞋。穿上拖鞋,凪诚士郎给小诚喂了一点水,然后倒了少许的狗粮便进卧室倒头睡了起来。 睡得迷糊之际,他似乎接到了千切豹马打过来的电话。 睡醒之后,他看到了信息里的宠物医院地址。 在床上翻滚折腾了好一会,凪诚士郎叫了份外卖又打了会游戏才想起爬起来看小诚的情况。 碗里的狗粮被吃光,小诚正窝在沙发上补眠。怀里是鞋柜里的另一双拖鞋。白色的大爪子把拖鞋压在身下,小诚似乎在做着梦,身体一抽一抽的眼皮也偶尔跳动着。 凪诚士郎盘腿坐到沙发旁平视着这只做着美梦的懒狗。拖鞋是很普通的拖鞋,颜色大众,材质普通,和他脚上的一模一样,在超市都能找到相似的款式。是他搬进这里的时候随手买的,没想到用了这么多年。 鞋底很干净,只留下了穿着的痕迹。他们在这居住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休假回国会偶尔住住。虽然大部分时间也是他在住,玲王总有忙不完的应酬,难得的休假也是四处奔波。把小诚带回家之后,更是鲜少回来,更多假期他们都待在英国的家,两人一狗窝在家里。 他们会关掉手机,没日没夜地做爱。小诚则是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敢靠近。玲王会亲吻他腿上小诚留下的伤疤,这时他总会挑衅般看向那只懒狗。 小诚看得懂他的意思,总是撇过头移开视线。 他像个得逞的小孩,把玲王压在身上肆意地驰骋。他吻遍玲王的身体,在显眼的地方留下吻痕。大少爷的皮肤光滑娇嫩,只是被他碰触就会轻易染上绯红。他每一次的撞击抽插玲王总会弓起背把漂亮的胸膛送到他的嘴边。 酣畅淋漓地做爱,肆无忌惮地纠缠。他们两个就像发情的野兽般把对方弄得伤痕累累。 捡到小诚那天是御影玲王极为狼狈的一天,和父母争吵和恋人置气。秋风萧萧的天他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发呆。 小诚就缩在一旁的草丛里,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当时的小诚脏兮兮的和草丛就快融到一起了。他出神地望着远方发呆,经过的路人发现了一旁的小诚。 路人没有为了小诚而停留,小诚也没有动。他们两个眼神对视了好一会,小诚又再次把脑袋埋到自己怀里。 或许是被那双冷漠且胆怯的眼珠子刺激到了,他蹲到了草丛边试探性地朝小诚打了打招呼。小诚只是睁开眼看着他。 御影玲王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修长的食指在狗鼻子前停下。 小诚抬起头来仔细地闻了闻,尾巴不可见地轻摇起来。 他又试探性地摸了摸狗脑袋,尾巴摇得更加起劲了。身上没有任何吃的,御影玲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他说的是日文,他知道这对一只英国的狗来说太难了。但是他依然站了起身观察狗的动作。 小诚是一只骨瘦如柴脏兮兮的小狗,脏兮兮一缕缕看不出颜色的毛发贴在干瘦的身体上,耷拉的耳朵很大整只狗看起来显得头重脚轻。 御影玲王不确定狗有没有听懂他的话,但是狗跟了上来。只是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 从护士手里接过崭新的小诚,御影玲王才发现对方是一只白色的狗子。小诚原本耷拉的尾巴在再次见到他之后疯狂摇摆,带着那没有肉的屁股一并晃动着。在前台问起狗的名字时,他看着匆忙赶来结账的凪诚士郎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小诚(せいちゃん)这个名字。 小诚是一只很聪明很乖但是有点懒的狗,不爱叫唤也不爱出门。出门总是夹着尾巴,没一会就闹着回家。刚到家那会非常没有安全感,总是跟在他身边。 为此凪诚士郎没少抱怨过,但是他也庆幸小诚的到来结束了他无意义的置气。 父母的施压和事业上的挫败压得御影玲王喘不过气,就连恋人拒绝别的俱乐部高薪邀约也是他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他歇斯底里地质问恋人,恋人只是沉默地想要过来抱住他。 他的愤怒并不是因为恋人,却迁怒到了对方。 御影玲王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妄想把自己想法强加在凪诚士郎身上的自己。他的宝物适合更广阔的天空,而不是被他束缚在身边。 他明明现在可以做到笑着让对方向前并祝福,但是凪诚士郎却选择留下来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告诉他,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小诚是一只能读懂人喜怒哀乐的狗,它总是窝在御影玲王的身边,翻着肚皮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会和小诚抱怨父母抱怨恋人抱怨自己,小诚则像个沉默的倾听者不发表任何观点但总会默默地陪在身边。他把小诚抱上床睡觉,被回家的凪诚士郎沉默地赶了下去。 凪诚士郎把他压在床上操弄的时候,小诚在门外拼命地挠门。 他们把小诚放了进来,当着小诚的面接吻让他感受羞耻,他想盖上被子却被凪诚士郎阻止。恋人的动作比以往还要野蛮,他睡衣的扣子被扯开,掉落在床下。他想要去捡起来,却再次被凪诚士郎堵上嘴压在身下。 恋人致力于逼他在小诚面前发出一些难以启齿的声音,面对小诚那懵懂的眼神他总是羞得把头埋到恋人怀里。 玲王你咬得好紧哦。凪诚士郎总是这么说。 小诚一直是一只很乖的狗,直到天咬伤凪诚士郎为止。足球运动员的腿有多重要大家都再清楚不过了。他也明白小诚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他,那只傻狗把他呻吟当成了求救。 幸亏狗还小,没有伤到筋骨只需要好好养伤即可。凪诚士郎一直不太喜欢小诚,或者说是不对付。他本以为把小诚送走对方会欣然同意,但是凪诚士郎却坚决反对。 他说,以这个名字被玲王抛弃实在太可怜了。 但是他最终还是抛下了小诚,成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主人。 而小诚又再次伤害了凪诚士郎。 那天他被凪诚士郎抱在怀里,两个赤裸的人交叠在一起。他一开始是笑着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凪诚士郎的阴茎深深埋在他的身体里,搅乱他,侵蚀他。他们像不知疲倦的野兽,把对方都弄得伤痕累累。 凪诚士郎的吻很轻,带着讨好轻柔地吻着他的脸他的唇。他宁愿被对方粗暴地对待,像泄愤那般把他压在身下,把他当成泄欲的机器。但是凪诚士郎没有,他只是温柔地吻着他,一遍又一遍。 所以,他哭了。一开始只是小声地哭泣,最后无法抑制地抽搐。而一旁已经变成大狗的小诚扑了过来。 他的后穴还塞着凪诚士郎的阴茎,他甚至没来及擦掉大腿内侧的精液。狼狈地替凪诚士郎和自己穿上衣服就着急忙慌地开车去了医院。 凪诚士郎又再次喜提狂犬疫苗,这次的伤口在手臂上。他憔悴地倚在医院的墙上,干涸的眼泪在脸上留下会反光的印记。 在凪诚士郎的坚持下,小诚留在了英国的家没有和他回到日本。他站在机场里看着目送他离开的一人一狗,御影玲王清楚地知道他把自己的宝物弄丢了。 面对新环境,小诚适应得很慢。医生检查过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就是比以往还要不爱动弹。 在宠物医院和千切豹马碰头,对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凪诚士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好长时间没回来,竞不知东京也像英国那边总是灰蒙蒙的。 小诚面对千切豹马还算热情,虽然好久不见但是还是认得,摇着尾巴享受对方抚摸。 千切豹马还在不断抱怨着小诚绝育的事情,这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玲王都没有告诉他。 凪诚士郎用手机回着信息,轻描淡写地告诉对方,玲王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把玲王送上飞机之后,转头就带着小诚去宠物医院预约了绝育手术。 你和玲王多久没见了?千切豹马赤脚坐在沙发上撸着小诚的脑袋。 从17岁到30岁,他们好像一直没有分开过很长的时间。久到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维持一辈子,30岁到32岁他们一直断断续续地联系着。而小诚已经陪他们两年,陪了他四年。 而如今,不知不觉小诚已经陪了他八年,从一只骨瘦如柴营养不良的小狗变成上了年纪的老狗。这些年他们就像陌生又熟悉的舍友,他带它散步,给它饭吃,一起等待玲王的到访,等待玲王的视频。 他们两个就像是海上溺水的人,抓住了玲王这块浮木。也有只有这块浮木能把他们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明天你不会缺席吧?千切豹马问。 他从回忆里醒来,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浮木沉底了,他们也要学会游泳了。 小诚走得很慢很慢,步履蹒跚地走上楼梯。凪诚士郎一大早把领带打了十几遍,总算是满意了。笔挺的黑色西装把他衬得高大挺拔,但是他还是微微弓着背,一如被玲王搭着肩膀的样子。 来的人很多,大家都是统一素净的黑色,气氛压抑且安静。他见到很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白宝里曾经的同学,蓝锁里一起踢球的家伙。 今天的千切豹马把头发扎了起来,和洁还有国神一起走到他身边。千切豹马蹲下身摸了摸小诚的头,疑惑地问小诚的腿脚问题。 他只是淡淡地回答。 “前两年车祸留下的老毛病罢了。” 两年前他原本是要带着小诚回日本见玲王的,在路边一起等车的小诚却莫名其妙冲了出去,正常行驶的轿车紧急踩下了刹车但依旧把小诚撞倒了。 车祸导致了小诚的腿骨折,花了很长的时间养伤。为此玲王还常常飞来英国探望,或许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吧。小诚的腿恢复的还算不错,平底上走了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爬坡和楼梯就会有些踉跄。 玲王的妆很好看,御影家花了大价钱请了化妆师。 把一只不配合的狗抱起来,废了凪诚士郎好一会功夫。他带着小诚来到了玲王的棺椁前,小诚先是细细地嗅闻着,然后开始发出哼哼唧唧的呜咽声。一向沉默的小诚,打破了墓园的寂静。 他颤抖地把狗绳交给千切豹马,然后给玲王献上花。 小诚悲伤地抽噎着,凪诚士郎第一次见到狗也会哭。而他的眼泪似乎早就背着所有人都流光了。 葬礼结束,千切豹马问他今后的打算。他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如果两年前他可以不管不顾地带着玲王私奔就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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